聽著應已違溫柔的話,素星做了一會思想鬥爭,既然應已違想要自己報仇,那他只要在應已違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就好。
要是換做是他,面對欺負自己的人得自己咬上去才能痛快。
他咬著手指,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真如張姨說的那樣,應已違面對過那種非人類,那現在能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應已違,一共要斬殺過多少怪物,才能走到今天?
如果藤蔓知道素星是怎麼想的,一定願意此生不開花不結果都要換素星一瞬間的清醒。
藤蔓:那就是個瘋批,你不要心疼他,心疼心疼我啊!
應已違看著素星那副陷入沉思的樣子,忍不住想上前替他拍掉身上的雨水,但在即將靠近前又停住,因為素星正抬起眼望向了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應已違開始喜歡那些美麗又漂亮的東西,他像巨龍一樣喜歡收集,將寶貝們放在一處,每次副本結束後都要來看看。
其他想和他打好關係的玩家知道了,就試圖投其所好,找點應已違可能喜歡的東西送來,求求他下次在副本中見面的時候不要瘋到他們頭上。
可應已違全都拒絕了,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不鮮活,不富足,死氣沉沉,還充滿著一股愚昧的氣息。
直到他在這個世界遇見了素星。
素星那雙眼睛如同他的名字一樣,裝滿了星光,閃耀著奪目且透徹的神采,吸引著他靠近。
那種璀璨的,絢爛的,深邃的光,對應已違這種從泥沼中爬起來的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應已違想要把這光鎖在屋子裡,讓他照亮自己的世界,最好是能夠隨身攜帶,這樣應已違就可以帶著他在無限世界中穿梭。
如果這光上蒙了塵,應已違根本不會厭煩,親自擦亮他。
無論花多少時間,用多少精力,只要素星待在他身邊,繼續用這種目光看著他……
藤蔓在旁邊看得是捶胸頓足,葉子氣得打起捲來,乾脆嘿吃嘿吃爬上放在角落裡的背包,檢查起裡面的東西來。
幾個罐頭,一些表面堅硬得像殼一樣的果子,皺巴巴的硬球,還有從素星家裡拿出來的餐具。
別問藤蔓怎麼知道這是素星家的盤子,因為某些懶傢伙不喜歡洗碗,用過的碗都是它親自洗的,上面有幾個花紋它都一清二楚!
滿滿都是辛酸淚。
想到自己在廚房兢兢業業洗盤子的場景,藤蔓舉起一片小葉子,扒拉下自己腦袋上的花瓣看了又看。
可惡,總感覺自己不鮮了!
藤蔓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往後仰去,帶著包也開始倒下。
哐當
幹了壞事的藤蔓心知不好,馬上溜到旁邊的雜物後面躲起來。
各種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驚醒了應已違和素星,兩個人像被燙到了一樣火分開,尤其是素星,做出一系列動作後還愣著了原地,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似的。
那雙讓應已違心動的眼睛輕輕眨巴,一絲絲睫毛都在說,為什麼不來哄哄我?
哦天啊,應已違心底里發出了一聲感嘆。
該被玩家們唾罵至死,挫骨揚灰的古神似乎只幹了一件好事,就是把他扔到了這個世紀。
「咳咳。」被晾在一邊的張姨握拳擋在嘴邊,稍稍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咳嗽,將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已違你爸,不是,是姜建平,我沒有和他說過你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想見告訴他真相的時候,總會遇上各種各樣的阻攔。」
「他並不重要,」應已違這麼說著。
「可他對你來說是個壞人啊。」
應已違神色微微一頓,小狼崽總是在不經意間說出讓他心動的話來。
壞人,多麼簡單又直白的一個詞,這說明小狼崽已經將他划進了保護圈裡,開始從他的角度出發去考慮問題。
他被當成了自己人。
沒等到應已違回復的素星有些不安,如果他真的長出毛茸茸的耳朵,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素星迫切地找著話題,希望能把他們兩個拉出這個氛圍,可話一出口,素星就後悔了,他這話好像讓應已違不舒服了,他祈禱自己的話沒有傷到應已違。
應已違倒是沒什麼,走到被藤蔓拉倒的包前,將滾落在地上的果子撿起來,順著素星的話題說下去。
「我給你們講幾個故事吧。」
原身和父親應鴻光的關係確實不好。
應已違翻看記憶的時候曾經看過這樣一幕。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原身走到應鴻光面前,放下書包,認真地說:「爸,我想考到外面去。」
應鴻光正在和還小的應傑恩玩得開心,等他又和應傑恩玩了一會,把人哄走後,才給看向旁邊倔強站著的原身。
「這個事情,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呢?」
「老師說這個考試是很公平的,只要分數夠,我哪裡都可以去。」原身解釋道,那時候他的眼睛是充滿了光,裡面滿是對未來的暢想和期待。
他下定決心要離開姜家,走出姜家的光環,這樣就不用再受姜敏學和應傑恩他們的欺辱。
「不行。」應鴻光的一句話,讓原身的周邊迅籠罩住了一層灰暗,「你為什麼要跑去外面,是家裡對你不好嗎?家裡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現在翅膀硬了就想要飛,你飛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