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身體的主人。
應已違笑出了聲,居然在這裡遇到意識殘存體,這在無限世界裡可是備受追捧的東西,要是那群玩家看見了不知道得瘋成什麼樣。
面對珍惜物種,應已違也溫和了很多。
「你找我,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說到這個,光點似乎變得激動起來,拼命組成了一個個殘缺不全的文字,卻因為想表達的內容太多,始終無法傳達。
「你慢慢說,我在這。」
那些光點停下了瘋狂,重匯聚在一起,講述了一個簡短且蒼白的故事。
應已違作為司機的兒子,從小和僱主家的孩子長大,而那個孩子叫姜敏學,現在卻成了朝他遞出橄欖枝的聖子。
應已違從小學習成績很好,過了小少爺姜敏學,便被脅迫著裝笨,成為姜敏學的陪襯品。他不能比姜敏學優秀,不能比姜敏學更耀眼。
姜敏學說,老鼠的兒子只應該會打洞,不可能成為金疙瘩。
於是應已違做什麼都比不過姜敏學。
連應已違的父親應鴻光都時常稱讚姜敏學,教導應已違還在地上爬的弟弟,要把姜敏學當作榜樣。
正眼都不給應已違一個。
媽媽陳三娘心腸軟,想哄哄應已違,可總是會被嗷嗷待哺的小兒子吸引注意力。
接下來,是姜敏學變本加厲的欺辱。
姜敏學似乎願意把自己包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博取周圍人的好感。於是在大家眼裡,姜敏學柔弱聰慧,還生了一副善良的菩薩心腸,而應已違就是那個驕縱的討厭鬼,沒有少爺身份卻夢想當少爺,伺機動手沒能成功,被人撞破只能逃跑的反派。
應已違忍受這種冷遇長達十八年。
終於找到機會逃離那令人窒息的環境,卻遇上了末日。
「。」
光點拼出這兩個字,閃爍兩下,徹底熄滅了。
視線內再次恢復成一片黑暗。
他等了一會,那些光點沒能再亮起。
以應已違在無限世界的經驗來看,這些事情簡直是小兒科,可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難得溫柔的說道,「既然接管了你的身體,那便滿足你的願望。」
此話一出,應已違的視線便恢復了正常,熟悉且荒蕪的環境映入眼帘,站在聖子身後的中年人依舊是那副嘴臉,瞧這讓人提不起勁。
中年人厲聲說:「應已違,你還活著?」
聖子身上那股易碎感悄然消失不見,倒是中年人激動地說:「你這個白眼狼,現在裝什麼不熟,當年姜家看你一家可憐,收留你父親在身邊當司機,你生下來後姜家也對你不差,讓你和少爺一起學習,你倒好,天天想著怎麼對少爺下手,伺機取而代之,現在少爺成了聖子,你就跑回來,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素星抬起了槍。
應已違按住素星的肩膀,安撫似的拍了兩下。
他和素星交換了一個眼神,確定素星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於是,應已違的目光終於落在聖子身上,略帶挑剔的上下打量著。
這裝模作樣的樣子和無限世界的玩家比起來,真是及不上半分。
應已違收回視線,留下了一個輕飄飄的,「嗯。」
中年人氣得險些破口大罵,他們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這可是雲霧城尊貴的聖子,成功預言末日審判的人!你最好放尊重些。」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聖子打斷了。
「安叔。」聖子恢復了那副易碎的模樣,聲音柔弱帶著哽咽起來,「他回來是好事,畢竟他陪伴了我這麼久,你待會回去就給應叔發消息,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了!父親也會欣慰的。」
說到這,聖子忽然跑過來,腳下不知道是踩到什麼,生生絆倒自己,嚇得後面的安叔連忙上前。
「我的小祖宗哎,你要是受了點傷,雲霧城上下都會心疼的,你何苦為了他那種東西激動呢?」
被稱作「那種東西」的應已違一邊眉毛挑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內容。他很久沒有見識過這麼低劣的手段了,像是習慣了精緻生活,忽然把一道未經清洗烹飪的菜餚送到嘴邊,所有味蕾都在抗議。
應已違手裡把玩著那張鳥嘴面具,忽然覺得自己餓了。
好在他還有準備,他隨身帶的箱子裡放著一些食材,方便他能隨時進行烹飪。
那裡面的食材很鮮,是他在地獄谷取的,到現在也才過去不久,還停留在能品嘗美味的時刻。
或許他可以就地取材,嘗試一些的做法。
「那時候誰不知道姜家還有一個受寵的養子呢,讓姜家上下都疼愛得很,偏偏連姜家自己的少爺都比了下去,誰能想得通呢?」
「還好少爺爭氣,沒平白被人比了下去,靠自己的能力成了聖子,沒想到當年的討厭鬼還沒死,如今還恬不知恥的倒貼了。」
「少爺,你現在成了聖子也別心軟,應已違可不是什麼好人!」
應已違按住想上去辯解的素星,緩緩拉長的調子說:「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摔倒,可能是小腦產生病變,雲霧城有這樣一位聖子,未來可期啊。」
從小都是在寵愛的環境下成長的聖子,什麼時候聽過這種陰陽怪氣的話,反應了半天才知道應已違是在罵自己,錯過還擊的最好時刻,憋得眼淚啪塔啪嗒往下掉,給安叔看得心都揪在一起,他只能一邊哄聖子,一邊罵應已違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