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太子在行宫留宿,姜屿与太子辞行,乘夜率十余人快马加鞭赶往瀛洲。
其后,有一与他身形极相似的金吾卫,戴着他的面具在仪仗中扮作他,护送太子继续前往皇陵。
而姜屿马不停蹄赶路数日,抵达瀛洲后,先召见暗探,得知瀛洲暂无异动,猜测山河图应还未被破解,才命下属们暂时修整一日。
姜屿躺在床榻上,身体疲惫,精神却毫无睡意。
方既清的担忧不无道理,他时隔多年,再到瀛洲,清楚地感觉到物是人非,确实心绪不平静。
不止魏元丰有执念,他亦有执念。
黑夜中,姜屿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缠在手腕上,放置在额头。
丝帕上已经没有施晚意的味道,可它只是这样触碰着姜屿,姜屿的心神便平和下来,思绪渐渐清晰。
十年前,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大邺军根据他兄长在瀛洲的行军路线找过军饷,只可惜无功而返。
乱世结束后,瀛洲有一笔“宝藏”的事儿传开来,引得不少人前来寻宝,加上以魏元丰为的乱党,估计兄长有可能路过的地方,全都被掘地三尺过。
军饷那么多年都未曾被找到,突然现世,以姜屿对兄长姜岑的了解,必然不会毫无准备,期间瀛洲定有异象。
且兄长用兵极擅长利用地形,因地制宜,每行军到一地必定要仔细查探清楚当地可利用的资源。
若设身处地以兄长的思路而行,走一步算十步藏军饷之地必定有险阻,教人难以靠近
如此这般考虑诸多,姜屿的思绪比之十年前,更加明晰,渐渐便有了睡意。
隔日,姜屿便命人重新搜寻瀛洲这一年来的消息。
下属领命后便退下。
姜屿则是又命人暗中送一封密信给瀛洲节度使,打算见他一面。
京城里,6姝和6一钊磕磕绊绊地为丁姨娘纳完吉、过完大礼,将婚期定在五月十八6仁一年的丧期结束后十日。
这样即便两个孩子没办法参加她的婚礼,外人也无法对丁姨娘横加指责。
以两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考虑的相当妥帖了。
三月底,宅子收拾好,丁姨娘便要搬出6家。
她特地托婢女过来请示,是否可以向施晚意拜别。
施晚意想了想,并未拒绝。
丁姨娘,现下该称呼丁芷芙。
丁芷芙一来到三院堂屋,便盈盈拜下,一连拜了三次,方才直起身,感激道“夫人大恩大德,芷芙无以为报,日后必定早晚为夫人和姝姐儿诵经祈福。”
施晚意婉拒,“那倒不必,我本就福缘深厚,再多易折寿。”
丁芷芙噎住。
而施晚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红润的脸庞,若有所思。
丁芷芙被人这么直盯盯地看着,颇不自在,微微垂下头。
施晚意问“丁娘子,以你对6仁的了解,他年少时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
丁芷芙不解地抬头,“您是指”
施晚意举例道“譬如特殊的印记,书写的习惯,亦或是对他影响深远的东西,最好是外人不容易知晓的”
外人不知晓的,丁芷芙咬咬唇,“我不知道夫人想知道什么,不过6仁从前送给我的东西,我还留着。”
施晚意微一挑眉,打量她,“你竟然没毁了”
丁芷芙生怕夫人误以为她是因为在乎6仁,连忙解释“我原打算带出去毁掉,也算是彻底告别”
仪式感,施晚意了然,“既然如此,不若留给我。”
丁芷芙迟疑。
“怎么不舍得”
丁芷芙摇头,“我只是不想夫人看见那些东西伤心。”
伤心的人已经走了,施晚意淡淡道“你多虑了,我只会恶心他。”
丁芷芙“请夫人派人随我去取。”
施晚意便叫两个婢女跟她去后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