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看二嫂的,大嫂管得也太宽了。”
戚春竹坐下,一副要待下去,你奈我何的架势。
施晚意抬手随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随意。
戚春竹骄矜地抬下巴,喊二房的婢女“怎么还未上茶”
二房的下人,三个孩子带走一些,粗使的婆子婢女进不得屋,剩下都在忙。
施晚意瞧她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放下勺子,单手拎起茶壶起身,另一只手拿起一只反扣在茶盘的茶杯,小指一挑便杯口朝上。
“我给三弟妹倒一杯茶吧。”
施晚意边说边走向戚春竹。
戚春竹向后一蹭,背紧贴着椅背上,警惕道“你别过来。”
施晚意偏要过去。
茶杯“哒”地放在她手边方几上,提起茶壶缓缓倾倒,茶水顺着壶嘴,水流入杯的声音清脆。
她手腕向上扬,杯满水停的一瞬,内室里又响起轻浅的呻吟。
戚春竹一哆嗦,下意识回头。
祝婉君生过三个孩子,知道要保存体力,所以除了疼得厉害,其他时候呼痛的声音都很克制。
可戚春竹才头胎,一般人家都不准闺中的娘子靠近产房,她第一次正面见到生产,不由自主地紧绷。
“三弟妹,不喝茶吗”施晚意放下茶壶,“水温正好。”
戚春竹笑不出,全副心神都在内室,也终于从馄饨的香气中嗅出丝丝血腥气,脸色微微泛白。
施晚意道“还在开指,正式生的时候,叫得更惨。”
而且血水一盆一盆端出来
没生产过,兴许要吓得不敢生。
施晚意膈应人也是光明正大地膈应,没打算吓唬坏一个孕妇,便又道“三弟妹还是回去吧。”
她话音落下,内室里祝婉君忽然尖锐地“啊”了一声。
戚春竹吓得起身,再顾不上跟施晚意别苗头,打了个晃就要走。
施晚意退开一步,悠然地吩咐“扶好三夫人。”
戚春竹的婢女不敢轻忽,一边儿一个扶着她,匆匆往外走。
施晚意披上披风跟出去,环胸靠在二房院门前醒神儿,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忽然有一种感觉戚春竹可能要安分些时日。
老太太病了,祝婉君生产后又要坐月子,戚春竹再缩在院子里养胎,府里岂不是太过安静了
寂寞如斯。
施晚意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手指轻点下唇,若有所思。
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有点儿想搞事情。
午后,6仲赶回来,祝婉君已经开三指,阵痛越频繁。
不过胎位经过稳婆辅助,正了很多。
施晚意坐久了不舒服,时不时就要到外面醒神。
6仲比她熬得更久,精神萎靡,心情焦躁,自然也没办法一直待在屋里。
施晚意少有机会碰到他,便与他闲说了些话。
分分神,时间也就过得快些。
期间,老戚氏只派了个嬷嬷过来问了声,其他一概不管。
及至日西斜,屋里祝婉君喊叫地越厉害,动静也大起来。
施晚意被勾的想起原身生产时的记忆,便又派人去请了个擅长妇人科的老大夫。
也亏得大夫守在二房,酉时末,孩子终于生下来,祝婉君便有些出血过多。
稳婆是懂一些医理,但总归不如正经大夫专业。
而6仲重视祝婉君胜过一些莫须有的名声损害,当即请大夫入了产房救治祝婉君。
施晚意坐在堂屋,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红皮小老太,“你运气不错,我所做也不算多余”
二房还是有点儿讨喜的。
大夫医治后,祝婉君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