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教将判决宣布之后,达芙妮就被直接带进了戒律所接受惩戒。她将在那里接受苦修,重新找回自己的信仰。
虽然有不少教徒都觉得判决过重,但谁都不敢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为她求情。因为,无论是谁为叛教者求情,都一律会被视为同党。
由于凶手还未落网,为了安全起见,一众教会高层并没有被准许离开,依旧被主教下令聚集在大殿内。
唯独主教自己,在一小队护殿骑士的保护下离开了大殿,引了台下信徒们的纷纷议论声。
“肃静!”
离开大殿前,主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大殿,朝着所有教徒们平淡地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在喧哗声中显得并不起眼。但他开口后,大殿内便再度恢复了平静。
而他身后的护殿骑士们也将长矛柄部重砸于地。由于力度过大,地面与矛柄接触的部分已然碎裂,蛛网状的裂纹悄悄蜿蜒开,仿佛施加着无形的威胁。
他们的全身都笼罩在一身重铠之下,连面部都以黑布包裹,没有表情,更看不出喜怒。
虽然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但那动作却有几分僵硬,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人类。
这时候嘈杂争论戛然而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刚刚还有议论声的存在。
主教卸下脱下了沉重的祭服外套。对于一个早已是行将就木的老头来说,穿着这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祭服,实在是一种折磨。
离开殿堂后,他短暂地将主教的身份抛下,从此刻开始,他是科赛勒斯——一个卸下了伪装的普通老人。
顺着阶梯下行,科赛勒斯走进了教堂地下。这里一片漆黑,只有两侧偶尔出现的烛火才能带来些许光亮。
而这段黑暗之路的尽头,正是弗莱迪那间诡异的实验室。科塞勒斯身后四位护殿骑士一言不,紧跟着主教的步伐,渐渐隐入黑暗。
不知前行了多久,科赛勒斯突然停下了脚步,敲响了眼前的铁门……
“弗莱迪,恶魔因子的融合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主教冕下,几乎所有的实验品都出现了排斥反应。啊……到处都是烂疮和多余的肢节,您一定不打算看上一眼的。
但也有好消息,之前您送来的那些护殿骑士的尸体,以及那个叫罗纳的小子,他们的融合非常不错。至于其他的失败品我都已经肢解处理掉了。”
弗莱迪兴奋地把玩着手中的解剖刀,向科塞勒斯汇报着最新的进展,然后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说着,弗莱迪引着科赛勒斯,打开了旁边一台巨大的金属箱子,像是一台冰柜。里面是一些结着冰霜的人类尸体碎块内脏、手足甚至还有密封包装的血袋。
它们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被随意地淹没在碎冰之中,就像是个异样的海鲜市场。
若是任何正常人类见了绝对会恶心作呕,但科赛勒斯只是略微挑了挑眉毛,一言不。
他们原先都是活生生的人类,但都被当作尸体被送了过来,当作邪恶的实验素材。
他们原本有希望的人生,拥有美好的未来,但现在,却只成为了一堆冰冷的残躯,如同冻肉一般掩埋在冰块里
弗莱迪就站在一旁,寒冷的雾气并没有冲散他的狂热,反而愈严重了起来。他激动地搓着双手,似乎在期待着科赛勒斯的肯定。
“给了你那么多的实验素材,你就让我看这个?我对你很失望啊……”
科赛勒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
他也想给弗莱迪更多的时间,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时间了。这一切的等待与努力,终究会化作虚无。
“冕。。。冕下!不不不!当然不是!请请。。。请您听我我我。。。我解释!”
听出了主教心中杀意的弗莱迪,自然不敢有任何隐瞒。可一旦着急,他的语言表达就会难以跟上敏捷的思维,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冕下,之前我不是说。。。说了?还有四具护殿骑士的尸体没有生排异反应吗?
它它它。。。它们与恶魔因子的融合实验。。。。。。终于成功。。。。成功了,而且。。。没没没有变异。。。。。。”
“嗯?那倒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啊……”
似乎是有些在意这个,科赛勒斯稍微遏制了一下心中的杀意,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弗莱迪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的研究能够成功,那距离他想要实现的“永生”也就不远了。
科赛勒斯之所以如此重视弗莱迪的实验,是因为他偶然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值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的秘密。
历代主教,都专心侍奉伊黛莉丝女神,忠诚于她足有千年。而到了科赛勒斯继任主教之位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他开始变得畏惧死亡,担心自己死后一切成为虚无,化作尘埃。
这大半生的权势与财富,都将被后继的贪婪者所窃取,这让他无法接受!越是苍老,他距离死亡的期限也就越近,对其的恐惧也就越深。
但他又怎么甘心?他花了大半辈子,才从一个普通的教徒一路晋升为主教,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生活。
死亡,这道任何生物都将面临的天堑,他却妄图逾越。
于是,他开始翻阅教廷古籍,寻求永生的办法。而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在他漫长的人生快要落上帷幕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很显然,人类是有极限的,无论你生前是凯撒大帝还是一个奴隶,生命的公平在此彰显得淋漓尽至。每个人终究会死去,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