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秦修运气那么好,晕倒的时候有人拽住,翁白术直直倒地,撞到地面,身体还弹了一弹。
秦修默默点了自己几个穴位,然后拔出湛灵,他也想睡,可是第一次面对尸体有点难受。翁白术睡死了,让他一个人在大晚上和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呆一起,好恶心。
他失血过多,脸色本就不好,现在再面对个尸体,脸色都青了。想把人移开,身体条件不允许,撑到大半夜,真的支持不住了到头就睡。
等翁白术醒了再收拾残局吧
顺便,主角你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动作还那么狂霸酷炫干净利落,和具尸体睡也毫无心理障碍真的有点过分。
闷闷地脚步声逐渐变轻,风肆虐地鼓进峡谷,白色布履在谷口轻轻踏下,月白长衫及如华藻的青丝哗啦啦地被风向后扯。绵延不见边际的林海入眼,青年面上闪过一丝异色,轻柔抚了抚佩剑上的红樱便朝下山的小路走去。
树木随风摇摆着绿叶互相拂动出“沙沙”的响,青年沿着一条溪流走,直到看见溪边一堆带血的鸟毛,脚下一顿向左边走去。
随着行进,空气中的异味愈浓重起来,青年不由加快步伐。
到了青年的脚步却忽然停下来,骇人的景象让他的瞳孔微微颤一群妖物围成的圈里,碎木四散,火堆已经凉了,三个人在一旁挺尸,身上有两个血窟窿的白衣人跪着,一手成爪深深插进靠在他肩膀上的少年胸口,五指陷入处溢出的血已经凝固,另一个孩子则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妖物互相蹭着出看得见吃不着的低吼,不见那月白的身影忽然高高跃起,只有剑尖反射来的阳光刺了眼,但见那人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掐个青灵诀清呵一声,半空便凝出数把剑携着灵力向地面插去,应和般的地面浮出一个大阵,剑穿过妖物身躯狠狠砸在大阵上,“咔擦”宛如冰裂的声响,所有妖物维持前一秒的动作一动不动。
收剑踩地,月白的衣袂扬起又落下。他上前扶起最小的少年,白皙的指尖抵着脉门号了会,眉头轻蹙,取出颗丹药放入他口中。随即转看向那个浑身狼狈,脑袋抵在死人肩上的少年,放下怀中人起身朝他走去。
剑尖垂地,随行动划开一路落叶,步伐在秦修身前止住,手腕翻转,亮白的剑尖在地面猛一旋,四周叶片皆成碎沫。
“大师兄”少年如梦呓般轻唤了声。
他提剑的动作轻顿,剑势却不变穿透骨肉,剑身随腕力扭了半圈,拔剑的动作带着飞溅的血肉。
秦修只无意识地出一道呻吟,插在他胸口的五指被拔开,身体向后倒去。
“醒了,师弟。”沐子云一步瞬移到翁白术身前,如温玉的手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温暖。
这是翁白术重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大师兄的存在,贴在眼皮上的触感是细腻温凉的,围绕身边的是专属大师兄的味道,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在引诱着他,好像深渊沼泽里的妖魔在扯着他下坠。
翁白术却拿下他的手,定定地凝视着秦修倒下的身躯,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大师兄,你这是为了什么”
沐子云的剑尖还在滴着血,他垂下宽袖,遮住了颤抽搐的手掌,勉强维持着冷淡“他是阻碍你的,也是我的。死了、死了很多人都不用死了。没错的、我没错的”
到后半句声音已经模糊不清,翁白术见他不对劲,便也就顾不得其他,当即弯眼笑笑,带过这个话题,“大师兄,那么现在我们去哪”
他不愿的,他从不会逼他。
沐子云被这笑恍了眼,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压下情绪,重新上前捡起地上那把浑黑的剑递给翁白术,轻声道“好好保管,少露于人前。”
“好,师兄。”翁白术应下,他一直不明白,大师兄从不会和他抢东西,或者说,很多天材地宝大师兄都让给他,更是领着他去获得了不少机缘,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哪怕再亲的兄弟也不会如此。
翁白术随他走出了妖物包围的圈子,回头看了一眼,如冰雕的妖物、冷下的火堆、一具又或者两具尸体。
他紧了紧手中沾血却看不出的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