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谢师尊因为闭关没有到场,所以她传信一封。说因为仓促间没有准备好礼物,所以将曾经的剑名送给我——你也有剑,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她说希望我能带着尽穹苍行遍世间。我听母亲说过谢师尊的事情,大概赠我剑名,也是希望我就像尽穹苍一样,可以做一名清正无畏的剑客。”
明珣寒笑:“阿昼,你以为谈这些剑客的事情能拦住——等等?!”
明珣愣住了,她怔怔地望着殷行昼,怔怔地望着这个明明应她的请求而被天道改变命轨、抹去灵力的师妹、怔怔地望着她手中那柄死寂了十五年的神剑,流转出不可能的一点寒光。
那是灵力、也是剑气。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难道修改命轨的路难道不是只有一条?!十五年了,天道将眼前这个人的灵力碾碎得一干二净,为什么如今她还能看到名为剑气的寒光从尽穹苍上闪出?
年少的沈放舟没有注意到颤抖的剑尖的变化,她只是尽可能努力地、平稳地握住剑柄,她害怕,她也只是个孩子所以她怎么会不害怕受伤和死亡呢?
但是像谢师尊曾经说的那样,她想做一个像尽穹苍一样无畏的剑客。
所以就拔剑。
殷行昼低声,无尽黑夜中她的眼眸璀璨如星辰:“师姐,我知道我是个废人打不过你。但你如果要走,那么就先杀了我!”
剑气澎湃好似碎裂一切,也就是在这一句话出口的瞬间,幻境猝然破碎,堙灭为纯粹的虚无!!,日后总归还有机会再见。
殷知慎叹口气,在明珣惶恐与期待的眼神中将信笺收起,转身看向殷行昼,开口几乎让明珣倏地松了一口气:
“阿昼,看好你师姐。”
殷行昼轻轻地嗯了一声。
门外龙庭还在催促,殷知慎冲沈放舟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对不住小沈,真是叫你看笑话了。我与扶鹤要暂时离去一段时间,如果你没有旁的事情要做,可不可以陪一陪小昼?”
沈放舟点头,赶快点头。
转眼间门外便响起匆匆脚步声,方才堵在门口的长辈们皆快步向魔宫底层行去。
“我和知慎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封锁妖都,提防叛党。”
“只是三天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了。更何况此事突然,没有人会知道的。”
“。。。。。。唉,希望我只是关心则乱罢。鬼蜮寂静,龙庭,我们去那里。”
于是无人在意,角落里的明珣悄悄捏碎了手中符纸。
沈放舟却隐约察觉到几分不对。
这三天一定有事情生,倘若明珣真地待在了牢笼里,那么日后便不会有逃跑的明珣掀起命轨之军,便不会有仙魔魂战与陨落的殷知慎和提剑出关的谢归晚。
望着年幼的自己,以及自己腰间那柄与谢归晚佩剑同名的尽穹苍,沈放舟叹口气,罢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插手此间诸事,索性便摸了摸殷行昼的头,靠着窗栏睡意沉沉。
惊醒她们两个的是沸沸火声。
“去请陛下!陛下究竟在何处!”
“还有殷掌门和少主都不见了!只有明师姐和小昼在——”
“究竟生了什么?今日才陛下才与众人议过事,叮嘱过如无急事,这几日不要打扰她们的。”
“叛党谋逆!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魔宫的灵阵被摧毁了,族长们都在赶来,但来不及——呃。。。。。。”
轰然声震,伴随着一声绵软的低哼,沈放舟猝然拔剑,但见远处大门爆出一声巨响,灵力旋转着如飞箭般破开穹苍,脆弱的灵阵便猛地从中间碎开!
迷迷糊糊的殷行昼骤然惊醒,年少的沈放舟倏然按住剑柄低喝:“谁!”
从门口步入一个陌生的身影。
黑袍魔族长笑,她随手将染血的长剑在衣衫上擦了擦,语气阴森:“这一趟真是别有收获,居然能找到扶鹤的小崽子。”
“你、你究竟是谁!”
尽穹苍出鞘,但这柄神剑在毫无灵力的殷行昼手中依旧黯淡,对于眼前魔族来说简直柔弱得像玩具。
黑袍魔族嗤笑:“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的小陛下,你真以为你一个废人能用好这柄剑?因着鬼蜮的启动,魔宫内任何符阵都无效,别奢求你能用什么灵符杀了我。”
殷行昼脸色一白,停下了去催动灵符的手,眼前人说的不错,这种堪称机密的要事魔宫内鲜少有人知晓,除了。。。。
。。
叛党。
她有些慌张,试图去寻找那位沈前辈,可四下却空空荡荡没有一点青衫剑客的身影。殷行昼深吸一口气,她握住剑柄,依旧是防守的姿态。
以卵击石。
“真是不听话的小孩子。”
黑袍魔族嗤笑一声,这时窗外喊杀声震天,像是无声的催命钟。于是她大步流星地踏进门内,就要伸手抓住殷行昼的衣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