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不多,就是訂正試卷。」她只需要訂正政治試卷,不多,一會兒就寫完了。「趙老師又給了我幾張卷子,要我沒事做卷子。」
「行行,你做作業去吧。」奚繡藍小心收好試卷,交給女兒。「晚上想吃什麼菜?」
「有什麼做什麼。」
「明天給你買條鯽魚燉湯,吃魚長腦子,聰明。」
「好。」魚她是很愛吃的,幾乎什麼魚都吃。鯽魚人工養殖,只要不是萬里冰封,就是過年也有得賣的。
奚繡藍是傳統賢妻良母,一心撲在孩子丈夫身上,也沒有虧待自己,她因為不會縫補,一向在穿著上很講究,從來沒讓康妙玟穿過打補丁的衣服。小孩子小時候總是很費衣服,膝蓋磨破、袖子拉出口子是常事,康妙玟記憶里自己從來沒有穿過有補丁的衣服,這在職工子女里是不多見的。
那些多子女的家庭哪怕是教師家庭,老大老二舊縫縫補補是老三壓根再常見不過,即使張婭寧,在家裡穿打補丁的上衣、接了一截褲腳的長褲也不少見。
康妙玟回了自己房間,將書包放在書桌上。
現在那種雙肩包還少見,學生背的書包各種各樣,像費強那樣家裡好幾個孩子的,還在用基礎款的軍用黃綠色帆布包。張家有3個孩子在上學,經濟壓力比較大,但也給張婭寧買了這幾年非常流行的水磨藍牛仔布包。
馮婷婷用的是黑色帆布包,康妙玟也是水磨藍牛仔布包,她自己找了一枚學校徽章別在包上,也算是個記號。
趙老師沒事就給她塞卷子,大多是上海、南京、杭州各家初中的試卷,還散發著油墨的墨香味。老師們很忙,班上學習好的學生經常會被喊去「打工」,也就是印試卷。
教師辦公室里有油印機,老師先在油印蠟紙上用金屬刻寫筆小心寫好試卷底版,然後放進油印機,刷上油墨,用滾筒均勻的滾過底版,下面的白紙上便出現了一張印好的試卷。一張蠟紙大概可以印3oo張左右,之後蠟紙上的字跡便會模糊,需要重刻版。不過剛好,初一年級不到3oo人,一次印3oo張試卷恰好夠用。
推滾筒是個力氣活兒,老師直接指派男生推滾筒,女生負責抽走印好的試卷,還要計數。一般都是印3oo張,康妙玟按照一個班6o人一沓,滿6o張便單獨放在一邊,這樣方便計數,之後其他班印試卷也就按照這個方法來計數。
老師們有時候一邊改作業一邊拉呱,說現在已經有了半自動的油印機,不需要人工推滾筒,只需要刻好蠟紙放進去,插上電,按下「開始」,機器自己刷刷的開印,留一個人在旁邊看著,沒紙了便送紙或是關了機器。
劉老師說:「還是沒錢,學校要是有錢買複印機那就好了!」
老師們紛紛點頭,都說還是複印機好,不用刻版累得手酸、不用兌油墨搞得髒兮兮,只需要寫好試卷,放進複印機,3oo張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複印機也早就發明了,最早的複印機是1938年在美國出現的,現在國內多是日本產的複印機,前兩年有了國產複印機,不過還是日本技術,桂林理光複印機成了各單位的時尚單品。
奚繡藍知道康妙玟偶爾要去辦公室印卷子,給她找了兩隻袖套戴上,可以避免油墨蹭到袖子上。
這會兒康妙玟從書包里拿出文具盒,看到桌上放著洗乾淨的袖套。期末考試的卷子當然不會讓學生來印,但上周還是印了一些考試之前當做作業發下去的卷子,袖套沾上了油墨,不好洗掉,還是留下了淡黑色的印跡。
將袖套放進書包里,先拿出政治試卷訂正。政治說實話也就是平時要聽課,考前再突擊背一下時事政治,很多題目的解答都是套路,考及格難度不大,考滿分不是很容易,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又想起來曾經看到有人說過,現代中國的基礎教育是培養「通才」,所以科目才這麼全面,到了初二還會開設物理、化學、地理等科目,數學會分成數學與幾何兩門課,副科美術、音樂、體育,啥都教,就看學生在什麼科目上比較突出,將來可以向優勢科目上努力。
而中國的政治課是最有意思的,它教學生很多東西,可以類比外國中學的哲學課,有人說中國政治教學生的是「屠術」,非常有的說法。
訂正完試卷,倒杯熱水,放空一下。
考第一興奮嗎?其實一般般,只是期中考試,都不能算是什麼大考,而且跟張婭寧和路景延的分數差距不大。放在全年級,一分一名甚至好幾名,說明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也說明這次試卷的難度不大,大概因為是初一的第一次大考,卷子要是太難了,學生都沒考好也太打擊積極性了。
那麼預測一下期末考試會比較難應該不是什麼離譜的猜測。初一上學期期末考試會是第一次分水嶺,學生中開始正式分出層次。
但能考第一還是很出乎她的意料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就像媽媽說的,「開竅了」,題目拿到手裡幾乎是本能的知道怎麼做,不論語文數學都是如此。記憶力奇怪的變得特別好,其實她以前記憶力也好,每次要背書都是早上到了教室才開始背,念一遍背一遍,齊活。但以前是全靠死記硬背,背得快忘得也快,基礎不紮實。
現在呢……
「如有神助」這個詞大概可以說明她現在的狀態,快背下不算什麼,真正理解課文才是學習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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