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译垚将空药碗递给了小姑娘,说道:“麻烦你帮我放到桌上吧。”
“没问题。”小尔溪接过碗,爬下了床,走到桌边,刚要放下碗,现这个碗似乎有些面熟。
这种带金边的碗,她六岁的时候把玩过,结果掉瓷砖上,摔了一道裂纹,爷爷当场就哭了。
小尔溪翻过碗,在碗底果然看到了康熙印。
那这确实是个古董了,是她爷爷的菜。
如果她能多买几个,爷爷不得笑得直不起腰啊。
小尔溪转过身来,现那男孩正盯着她老呢,便扬了扬手中的碗,问道:“这个碗有几个,你这个卖吗?”
“不卖。”
“别啊,这个碗对你来说没有用,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我就是喜欢这个金边儿了。”尔溪故意向上抛了下碗,又接住了,充分地表现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小译垚就更不在意了,他眼眸微动,刚想说“你喝了那壶酒,我送你十个碗”的时候,便听到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啪”的一声!
小尔溪傻眼了,装过头了,这次没接住,碗掉地上,碎了。
“你别哭,你千万别哭,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给你钱,哦,我身上没钱,我写欠条!”小尔溪立时便说道。
因为那个康熙时的碗,爷爷哭了三天,第四天才被她爸爸拿一幅郑板桥的画哄好了,真是太吓人了。
小译垚自动略过那个“哭”字,精准的找到了那个“欠”字,他抿了下唇,说道:“那便写吧。”
小尔溪拍了拍小胸脯,太吓人了,她又弄坏了一个古董,幸好是在梦中。
桌上正好就有磨好的墨,是煎药前常寿用剩的。
小译垚忍痛下了床,指挥着小尔溪加了些水,又磨了几下,墨便可以用了。
如此,小译垚就见小尔溪抓着毛笔,姿势怪怪的,写的字也怪怪的,缺胳膊少腿儿,惨不忍睹。
这个倒也能忍受,他不能忍受的是,她横着写。
“不行,重写!竖着写!”
十二岁的少年拧巴起来,也是挺难缠的,小尔溪看了眼地上金边碗的尸体,咬了咬牙,重新开写,竖着写。
“欠条,本人今欠,你叫什么名字?”
“译垚。”
“一摇?你怎么不叫一摆?”小尔溪嘟嘟囔囔在纸上写“一”。
“不是这个一,是言字旁的译,而且,你这个一为何写的如此粗犷?”
小尔溪暗暗的动了动手指,这毛笔字儿着实不是她能写的东西,她嘴犟的说道:“我这是甲骨文的一,没文化真可怕。”
小译垚沉默了。
须臾,
“等一下,你这个蝌蚪、圈圈是什么丑八怪?不许出现在文书上!”
这不是丑八怪,这是标点符号,你这土包子!
小尔溪翻了个白眼,再看一眼那地上的尸体,她忍。
一会儿功夫,浪费了两张纸。
小尔溪铺好第三张纸,又开始边念边写:“欠条,本人今欠译垚一千两,拟……”
“白银,白银!难不成还黄金吗?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