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近来精神不大好,夜里容易被梦魇住,你们别太见怪。”
角落里忽而传来一道温润声音,司云落这才觉,原来石阶旁的阴影中,一直有个人影立在那里。
方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玉姐吸引,竟然无人现他的存在。
那人缓缓自阴影中走了出来,在幽暗的光线中,脸上大面积凹凸不平的伤疤更显狰狞可怖。
“丑奴?”
被火燎过的面容太过惨烈,司云落只扫了一眼便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可令人意外的是,丑奴似乎也并不想追问三人闯入此地的原因。
“三位想必已经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我亦不愿多生事端,给自己平白招来灾祸。若无他事,还请快些离开吧,以免惊扰了亡灵。”
逐客令下得委婉,况且此地无甚特殊之处,三人也不是那等不晓事的人,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伴着满室飘摇的烛火,丑奴自一旁取了三根香,点燃后拜了三拜,郑重而虔诚地插在香炉中。
随着他的动作,灵位所在的那面墙壁忽然向后退去一角,些许烛光自打开的缝隙倾泻而入,照亮了其后隐藏的一间密室。
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乍然暴露于光亮之下,岑如默的眼皮微微耸动,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
终于回到了房间,天边已现鱼肚白颜色,想必再过一两个时辰,天色便要完全亮了。
司云落仍沉浸于方才的惊魂未定之中,心不在焉地倒着茶,茶水都险些自杯中溢了出来。
手中忽然一轻,是慕星衍自她手中接过茶壶,重倒了一杯递到她的手边。
闻既白刚想去拿那盏满满当当的茶,慕星衍却一把夺了过来,无视泼洒出的几滴茶水,直接一饮而尽,末了用目光示意他:要想喝,自己倒。
闻既白:我就是个自食其力的命。
司云落捧着茶杯,凝神细思,忽然道:“不对。我们贸然闯入地底灵堂之中,丑奴放走我们也就罢了,甚至不问我们是如何现的?”
高台处有机关,不大可能是误入,三人又是花云楼的生面孔,很难不引人疑心。
闻既白道:“他自己不是说了,不愿多生事端?若是我们将他私设灵堂之事告诉玉姐,他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息事宁人来得好。”
话虽如此,但司云落还是放心不下。
“我总觉得,丑奴没有那么简单,似乎在隐瞒什么事情。”
但究竟是何怪异之处,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慕星衍及时插话进来:“即使他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也要等过了明日,毕竟明日可是慧卿姑娘出嫁的日子。”
若是真如丑奴所言,愿慧卿觅得良人,他于公于私,都决计不会破坏这场婚事。
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