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正是丁家一直在找的阿竹和程涣!
阿竹扒完了一大碗鸡丝肉粥,才放下碗,接过绿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嘴,才道:“外祖母,这回幸好看到了衍哥,不然,我和程涣真得继续流落街头了!”
“好孩子,来我家就不用担心了,等你们休息好了,我让庆衍多带几个人送你们回去!”
郑老太太看着眼前头发被树枝刮的乱糟糟的两个小郎君,心里也唏嘘不已,这光天白日的,咋就有人这般大胆敢打劫呢!
吴陵寻到郑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逃窜了一夜的阿竹和程涣正在郑家的客房里睡的昏然,门上小厮一见到吴陵,就说:“表少爷,你可来了,阿竹少爷在府上呢!”
听到阿竹在,吴陵微微讶异了一下,直接奔到荣华院找外祖母。外祖母在通台县待了好几月,阿竹和她也是熟识的。
此时的吴陵,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家弟弟,差点成了台州街头流浪的乞丐!
谁能想到,本郡的乡试会员,竟然在回家的路上被打劫不说,还一路被打劫,阿竹被打劫以后,也是想到去官府求救的,台州府衙的明大人听下头人禀报,直接资助了十两银子给阿竹做盘缠回乡,一边去找打劫的土匪!
奈何,阿竹和程涣刚出县衙不久,又被兜了麻袋,银子又给抢了!阿竹和程涣是无论如何也没脸再去官衙求助的!
两人晚上在墙角窝了一夜,第二天阿竹饿的两眼发花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出来办事的郑庆衍,这才得救!
吴陵看着已经洗漱过的弟弟,唇红齿白,心头有些刺痛,这事明显是有人针对阿竹和程涣的,想着阿竹此次是会员,八成是想让阿竹在外头流浪丢了脸面。
“阿竹和程涣兄弟,可好些了,要是没有什么不适,我们这就回去吧!”吴陵拍着弟弟瘦弱的肩膀,不无庆幸那人没有胆量闹出人命,不然,只是想折了阿竹的脸面,不然,他贪吃纯善的弟弟……
☆、谋生技能
郑家派了护院,一路将阿竹、程涣和吴陵送到了丁家才走,丁二娘看着小儿子回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这才中了举人,咋就开始不太平了呢!
“娘,你别难过,我不是回来了嘛!”阿竹见到一向彪悍的娘,见到他竟然就哭了,心里也有点酸楚。
“阿竹,我也不多留了,我准备回家看看,我爹娘怕是还不知道我中举人的消息!”程涣见丁家一家团圆,心里的归念也愈发重了起来。
“程兄,你真的不考会试了吗?”阿竹想到路上程涣的话,心头颇不赞同。
“子澹,你也知道,我家只是一般的富农,家里供我读书已是不易,上京考会试诸多打点不说,我侥幸中了乡试,会试就不敢想了,进一步说,就是中了以后派官,我一个平民子弟,也是路途维艰,以后就看子澹你的了!”
阿竹见程涣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这次的事,对他们二人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他和程涣在那晚窝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时候,就已经推理出是谁的算计了,也就凭着家业,才能这般□□他们。
程家毕竟和他们家不同,他家哥哥嫂子已能独立门户不说,还能帮村他许多,程家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程兄高中回去喂养!
“程兄,盼你以后当个安心的富家翁,有空,还要书信多往来!”
“哎,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子澹,以后,我还要送我家妹妹、女儿来你家的女学馆读书呢!”程涣临走终是抱了一下阿竹。
他这几年书院生涯,也多亏这个善良的小同窗的多番救济!
丁二爷准备隔个两日在望湘楼宴请了阿竹师长和几位同窗,因着县太爷送了贺仪过来,也给县太爷、颜师爷和上次的两个衙役送了帖子。
丁二娘这次狠狠心,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望湘楼置办酒席,哪想到,胖墩墩的掌柜笑呵呵地摆摆手:“丁太太客气了,令公子高中会试会员,为我们通台县挣了荣耀,这银子哪好还要您出,理当我们孝敬才是!”
“这哪使得!”
丁二娘一时有些错愕!
“丁太太勿和小人客气,以后还仰仗您家公子多多照应才是!”
看着掌柜笑成一张胖菊花脸的丁二娘,心里也扭曲成了一块麻花儿,儿子这一中,难道自此就踏入了达官贵人的行列了?
拿着银子出望湘楼的丁二娘,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望湘楼,她也越级成了太太?
一直到回了家,丁二娘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弯,院里张老娘正在扫着落叶,小水蹲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条小鱼干逗美人,张大郎和张老爹、桃子早几日便回去了,丁二娘对着张老娘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去了儿媳妇房里。
“福福,乖乖,赶紧吃,不然一会娘走了,你可就得饿肚子了!”张木正哄着福福,可小福福只咧嘴笑,一双灵动的眼睛都快陷在小肥肉里了!
“阿木,福福又不吃了?”
“哎,娘,你回来了啊!可不是嘛,每次喂她,她不吃,一会又得饿着哭!”张木看听了这话,像笑的更欢似的女儿,直觉得手痒,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上快嘟下来的小肉肉。
见婆婆半天没接话,不由仔细打量了眼,这才发现婆婆脸上有些恍惚。
“娘,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啊,我咋看你有点晃神呢?”
“哎,阿木,今个望湘楼的掌柜没收我的钱,说是他孝敬阿竹的!你说先是县太爷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现在又是酒楼的掌柜不要钱,阿木,你说,这以后,时间长了,会不会坏了阿竹的名声啊?”丁二娘皱着眉,深深为儿子忧虑起来。
“哈哈,娘,您该不会怕阿竹以后横行乡里吧?”
“唉,这考中了,咋就事这么多呢!”丁二娘伸手从儿媳妇手里接过小孙女,要是阿竹直接承了家里的铺子,和阿陵一样娶妻生子,丁二娘垫着手里的福福,直接断了这个念头,她知道那不是阿竹该走的路。
“娘,你也不用多想,阿竹的名声肯定不能有一点污点,这望湘楼的钱,明日还让爹带着,吃过饭以后,直接塞给掌柜便是,他也就大方一次,让我们家承他个人情,真见到银子,还能不收?”
张木整了整衣衫,看看身上有没有福福偷偷弄上去的奶渍,这才对丁二娘说:“娘,福福就先托你带会了,我去一趟女学馆看看!”
“好,你去吧,家里还有福福外婆呢!”
福福歪着头看着娘亲往外走,小手忙伸出来划拨,丁二娘便抱着福福将儿媳送到了门口。前院里美人见着福福出来,也不搭理小水了,“喵呜,喵呜”地求小主子的关注。
“等小福福再长大一点,美人就能和她玩了!”张老娘拴上了院门,一回头看见美人举着前爪子,趴在丁二娘的腿上,一个劲地仰着小脑袋,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小福福一生下来,美人就趴在床边不离开了,可守了好几天呢!可见稀罕着福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