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看了看西山,又看了看他,问:你不是没有带画架?
袁征没有回答,而是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拿出放在包里的纸和笔,飞速画了起来。唐琳目瞪口呆,我以为的甜蜜约会呢?哪儿去了?
天高云阔,烈日炎炎,英俊的男人集中精神创作,还能听到不远处搓麻将的声音,如果忽略掉男人身后不停地抹着汗的唐琳,这幅场景可以称得上美好。但事实却是,唐琳蹲在袁征身后郁闷得直想挠墙,电视小说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幸好袁征并没有带画架和颜料过来,只是用铅笔勾勒出大致的形,不然今天一天他们就得交代在山脚了。画好后,他才想起唐琳,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问: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唐琳扬起温柔的笑容违心回答:怎么会,一点都不久。
幸好接下来还算顺利,直到寺庙袁征也没有被什么迷了眼。
西山寺规模并不大,年代也并不久远,据说最初的时候这不过是周围几个村庄的村民合资建起来的,最初的时候并没什么名气,直到来了位有名的大师坐镇,再加上晚镇发展起来,西山寺才渐渐为人所知,香火日益鼎盛起来。西山寺的建筑并没有请专门的设计人员修建,因此风格有些混杂,最初的时候,没有进门根本想不到这里会是寺院,还是后来随着来往的游客增多,西山寺经过几次翻修,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因为是周围村民修建的,因此最初的时候西山寺也没有个像样的和尚,主持都不一定念过几篇经文,像样点的和尚都是禅空大师之后来的,尽管如此,西山寺里的和尚人数一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他们到的时候有个年轻和尚正在门口扫地,不过几片树叶,他却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们走到面前,才双手一合,念道:“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师父上午好!”唐琳双手十合,袁征亦做了一个这样的手势。
“施主好!”年轻和尚道,“不知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拜佛,”唐琳说。
“两位里面请,”那和尚侧身站着,声音温和。
唐琳和袁征进了佛堂,佛堂里坐了两个和尚瞧着木鱼在念经,有几名散客在拜佛或者在佛堂内走动着。屋顶上吊着点燃的檀香,香烟袅袅,空气中满是檀香味。
他们取了香站在跪在蒲团上的游客身后,在那两人起来后跪下拜佛。唐琳其实并不信佛,会拜佛也不过是入乡随俗,到了就磕两个头,其实并没有其他心思。但袁征的表情却很认真,唐琳站在一旁看着袁征闭着眼许愿,猜测着他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
提到西山寺,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禅空大师,西山寺因他而闻名,因此都说到了西山寺没见到他就相当于白来。但大师之所以是大师,也就意味着并不是所有人他都会见的,因此来到西山寺后,失望而归的人并不在少数。
唐琳既然来了,便想试试,虽然她并不相信玄学。
禅空大师住在寺庙最深处的院子里,院子并不大,十几个平方的样子,三面围墙,一面有两间房屋。院子里有个小和尚正在打瞌睡,也不只是睡醒来还是察觉到有人过来,猛地站起来:“两位施主是?”
“师父好,我们想见见禅空大师,”唐琳笑着说。
“两位和师父有约吗?”小和尚问。
唐琳摇头。
“师父这两天不见客,”小和尚说。
正说着,一间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青色和尚服的老人站在门口,看到唐琳和袁征,问:“两位是?”
“师父,这两位想见您。”
“您就是禅空大师?”唐琳看向禅空,他身高不高,或许是年纪大了,背有点弯,头发花白,脸上有些老人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老人,要不是那小和尚说起,她实在想不到这人会是禅空。
“进来吧!”禅空淡淡地说,转身进了屋子。
唐琳对袁征一摆头,示意他跟着进去。
?
☆、
?禅空大师的房间和唐琳想的不太一样,在她的印象里,禅房应该是摆设简单、古朴的,但禅空大师的房间并非如此,不但角落里摆了台海尔的电视,墙壁上还挂了扇空调,若不是放置在床上的茶几上摆了砚台笔墨,看起来和普通人家也没什么不同。
禅空或许察觉到了唐琳心中所想,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在看到袁征时愣了下,而后在纸上写:“两位施主算什么?”
唐琳不由得面露惊讶,袁征虽然有聋哑之症,但没和他交谈就能猜到的恐怕也就禅空了。在她惊讶时,袁征已经在纸上写了起来,虽然唐琳没有练过毛笔字,但也知道他这笔字写的不错。
“命?”禅空沉吟,却是半天不说话。
“大师?”唐琳疑惑。
“看先生面相本该是富贵之命,奈何耳肉薄而软,虽一生不为钱财所苦,却是孤独薄命之人,”禅空大师叹道,并没有在纸上写下来。
袁征看了片刻,面露疑惑,唐琳仰头露出一抹笑,安慰地捏捏他的手,又看向禅空:“那大师看,我的命如何?”
禅空面露悲悯:“尝尽世间爱恨别离苦,以至半生蹉跎,及至而立,方一生顺遂。”
尽管禅空大师素有盛名,但出口没一句好话,任谁听了心里也会不舒服,哪怕唐琳不信这些,也不由得郁闷起来:“这么说,我三十岁以后才能结婚?”
不等禅空说话,唐琳轻笑,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嘲讽,“谢大师赐教,若大师的话真灵验了,我必来还愿。”
禅空但笑不语。
唐琳拉着袁征离去,一脸郁闷,气冲冲出了禅空的院子,才顿住脚步,拿出手机写:大师说你名号,一生富贵。写完后给袁征看,袁征看后面无表情,只问:你怎么了?
他说我命不好,唐琳回。
不必尽信。
我才不信他的话,都是封建迷信!
除了西山寺,袁征便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山林、公路、村庄、田野层层递进,蔓延至远方的湖泊与蔚蓝的天空相接。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觉不够,找了块大石头拿出画纸画笔画了起来,还对唐琳说:我真后悔没带画架过来。
唐琳默然,坐在他身边,太阳将石头烤得炙热,刚坐上去唐琳就跳了起来,想不通袁征怎么能坐得这么安稳。她围着石头转着,或是玩手机,或是偷偷地用手机拍照。
只可惜她手机像素不好,虽然是在阳光底下,但照片上的男人的轮廓仍有些模糊。只是一时半会儿换不了手机,她只得将就着用了,拍完照片,她就坐在一旁偷偷地看着,这会儿她倒是不嫌石头烫了。
唐琳一直觉得袁征的相貌生得好,英俊、帅气而且干净,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注意到这个男人。她从不否认自己是颜控,在她看来,如果在最初相识的时候不符合她的审美的话,她会爱上这个人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