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之后的事。
宋徽宜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但还是忍不住唏嘘。
都说虎毒不食子,李盛昌却不当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江太太不忍多麻烦她们,又担心孩子夜里做噩梦,宋徽宜和王太太稍加安抚过后就回去了。
王太太道:“我认识她这么久,今天才重新认识她。”
“所谓为母则刚。”宋徽宜笑道,“江太太的魄力,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你也很聪明。”王太太真心实意。
不过一日,宋徽宜就找到了孩子,又将李盛昌的真面目扒了出来。
她道:“运气好罢了,刚好在自家赌场。”
王太太说她谦虚。
她这个运气可撞不来,要不是她先现了端倪,哪有后面的运气可言?
两人走到公馆门口。
王太太的司机一直在门口等待,宋徽宜便直接上了宋月成的车,和她在门口分别了。
宋月成等得都快睡着了。
他抽了好几根烟,用来清醒头脑。
宋徽宜上车后,宋月成将车窗全部打下来,通风散味。
他问:“弄好了?”
宋徽宜嗯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后颈:“都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跑了一整天身子有些乏了。”
又道,“你那一枪干得漂亮!”
“是吗?我看你都听不耐烦了,就吓吓他们!”
宋月成道,“他们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像摊饼一样翻来覆去,我也听得烦闷,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了!”
宋徽宜就笑。
原来是看她要起身,他先帮她打响了第一枪。
宋月成道:“江太太离婚是好事。”
“哦?”宋徽宜抬抬眼,打趣他,“没想到我十七岁的弟弟,就已经了解这些婚姻事了?”
“我不了解婚姻,但我了解人性。”
母亲怎么死的,他十二岁就知道。
他自小跟在父亲和哥哥们身后,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听了许多光怪离奇的事情,早已知晓人性黑暗。
但,远远不止。
他问她:“姐,你还记得溪下吗?”
“记得啊。我记得那边是贫民窟,爹爹不让我们去,我们还偷偷去了两次。”
“它现在叫典巷。”
宋月成道,“以前是贫民窟,没钱的人都住在那边。这几年那边已经变了,住在那边的人专门做典妻生意,把妻子典当给别人,满足别人的淫欲。不管她是孕期还是正在喂奶,只要有人出钱,立马出来接客。
除此之外,只要客人钱给的足够多,还能将自己的妻子像商品一样出租出去,为别人生儿育女。”
他讽刺的扬唇,“姐姐,你说这些生下来的男孩女孩去哪里了?”
“……”
宋徽宜一阵反胃。
她当然知道。
她在欧洲就听闻,有些人有特殊癖好,喜欢玩弄幼齿,孩子几岁就被放在黑市交易。
如今堂子都是讲究一个自愿,可到那种地方做了典妻,这一辈子是跑都跑不掉了。
宋月成又道:“那边,赌徒太多了。”
在他看来,江太太这是及时止损。
李盛昌要是哪日赌到走投无路,又东窗事彻底要不到钱财,他一定会剑走偏锋,做出比今日更疯狂的事。
赌徒没有良心。
他以前有,在他成为赌徒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宋徽宜颇有感慨。
像江太太这样清醒的女人,选择嫁给李盛昌,必然是清楚李盛昌有多么的爱她才会嫁给他。
但那都是曾经。
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一个赌徒,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