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郎仿佛就在等着这句话似的,立刻建议道:“还有时间,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下。等到时间了,我再叫醒你。”
“……嗯。”
知道反对也没有结果,陆幽慢慢放松了气力。
觉察到这一点的唐瑞郎,帮助陆幽在自己怀里寻到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而自己也靠在墙根上,看着细窗外投射进来的那一抹微光。
“真遗憾啊……”
他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幽听。
“现在要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午夜该有多好。我们躺在池塘中央的水榭里。枕着清香的荷风,披盖着漫天的星斗……那该是多么风雅别致的事啊。”
陆幽没有回应他的感叹,却也不禁在心里头默默地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
月下的凌波仿佛让他都跟着心旌摇曳起来了。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主动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住了唐瑞郎的手指。
狭小、昏暗而杂乱的密室之中,依旧没有半点声响,但是两只手却无言地彼此纠缠着,久久都不愿放开。
狭窄密室里的一场小憩,竟然成为了陆幽这几天来难得踏实的一觉。当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先前服下的汤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这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唐瑞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茶水和一些点心,伺候陆幽慢慢吞吞地吃了一点,之后又帮他装束停当,这才重新打开了门。
这时候,弘文馆的课已经结束,两个人便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余音
结束这一场短暂却浓情蜜意的小憩,陆幽魂不守舍地往晖庆宫走去。
在宫殿深处的密室里,他褪下不属自己的华服,变回那个不起眼的小宦官,然后返回内侍省。
今日,戚云初无事交予他去办,别人也不敢随便使唤他。陆幽径自回到寒鸦落的院中,拴上院门与房门、关好窗户,快步躲进了里间。
他走到床边,伸手解开腰上的裤结,抽开裤带,褪下了下裳。
有一件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重压在他的心头,无法释怀——在密室里,当唐瑞郎试着触碰他的时候,他那本该早就愈合的伤处,为什么会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难道真是陆鹰儿的手法有后遗症?
如果这种疼痛继续扩大怎么办?
……
陆幽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决定再度确认一下。
他将下裳褪尽,坐到床上,支起右脚踩着床沿。然后保持着这种有点羞耻的姿态,将手指探向刚才疼痛传来的地方。
不,这里并不是被陆鹰儿动过手脚的地方,现在触碰上去也并无任何的不适。这当然也不是因为唐瑞郎下手太重……
到底怎么回事?
陆幽不觉陷入了沉吟之中。
“哟,你小子这是怎么的,长大了?”
突然间,一个女子戏谑的声音从屏风边上传过来。
不用抬头,陆幽都能猜到声音的主人。虽然几乎已经将厉红蕖排除在单纯意义的女性之外,但是此刻,陆幽依旧尴尬地涨红了脸,飞快拉下床帐,将自己挡住。
“喂,说正经事。你怎么了?总不会是那里又受伤了?”
厉红蕖大大咧咧地朝着他走过来。
“别扭扭捏捏的,快让为师瞧瞧!”
陆幽那里肯依,赶紧在帐里把衣裳装束停当了,这才出来见人。
“胡姬今天早上已经出宫去了,很顺利,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