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张同志的冬天
警察张同志已经连着睡了一个星期的地板了。
似乎我们在每一章里都会提到天气,这一章自然不能免俗——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小编李同志盖着狗皮褥子铺着电热毯,胸前抱着暖水袋背后靠着暖气片,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警察张同志抱着大腿缩在地板上,冻得牙齿格格格地打架。
警察张同志跟地板的缘分委实不浅,小编李同志的脾气不太好——当然了这是仅指人民内部矛盾而言的,李同志在外人面前人缘好得没话说,全面贯彻认真落实深刻领会坚持方向,活脱脱就是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人”……
小编李同志的脾气不太好,所以动不动就不太高兴——他一不太高兴,就只一句话:你,今天晚上……睡地板去!
从语法的角度讲,这句话应该算是祈使句,不过……从语气语调等多种角度考虑,我们不妨把他称为:命令句。
说起来咱人民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张同志也不是没试过看能不能打打折扣什么的,偏偏小编李同志那张嘴不是一般地厉害,做报告似的给他那么一掰活,三下五除二就把张同志收拾得伏伏帖帖,甚至于不用李同志把话说完,张同志已经在地板上睡着了。
所以警察张同志三天两头地就睡地板——这是指晚上,白天和他做伴的那个东西叫搓衣板,那是另一章的内容了,这里咱就不罗嗦了。
其实小编李同志这两年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对警察张同志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错误基本上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能抬抬手就抬抬手,毕竟真把人冻出点毛病来也不是好玩的是不是?
所以,像什么饭烧糊了菜炒咸了衣服洗缩水了这些个事情,李同志基本上也能克制住不发火了,甚至有一次警察张同志上了厕所忘记冲,李同志也只是皱皱眉头替他拉了水阀——顺便把张同志的内衣内裤撕吧撕吧一块扔了进去。
可是,这一次,情况有点特殊……
话说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天,正好是冬至,北风起,透骨寒,吃顿羊肉好过年。张同志买了一大堆的好东西,架起高炉涮上了羊肉片——李笑是见了羊肉不要命的。
那天晚上的气氛很好,窗外白雪低回窗内红烛高烧,两个人围在桌前流着哈喇子——张同志对着李同志,李同志对着羊肉片。
张同志特意开了一瓶800多大洋的马爹利——这个……俗话说得好,酒是色媒人……
李笑喝一口酒吃一口肉,冲张同志笑一笑,再喝一口酒吃一口肉,再冲张同志笑一笑——笑着笑着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脸红扑扑的,醉眼朦胧,身子一歪一歪地靠过来呀靠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门铃响了,一个怯怯的声音,有人在吗?我是片区联警,查户口。
李同志把张同志一把推开,坐得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张同志咬牙切齿地开了门。
门外站着朵警花,看样子刚参加工作不久,一身新警服还没下过水,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资料夹,眼睛死死地盯着脚尖。门开了也不抬头,背书一样地自报家门:您好对不起打搅了我是分局档案室实习警察黄小佳按照市局指示进行片区户口登记请您配合我的工作谢谢!
张同志一点没客气,警察?有你这么当警察的吗!地上有金子啊你看个没完!抬起头来,挺胸!收腹!立正站好……哟,你是黄小佳?
小警花抬起了头,呀,学长,是你啊?吓死我了。
李同志跟了出来,谁啊?
来来来李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警校的学妹,我们学生会的文艺部长,漂亮吧?哈哈,没想到都毕业了,当初我离校的时候,她还是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黄毛丫头片子呢。
谁说的?人家才没有动不动就哭鼻子呢。黄小佳不好意思地摇着头。
李同志点点头,又跑回去吃羊肉了。
喝!几年不见学会吹牛了啊,那次学生会文艺汇演是谁报幕念错了台词,下来趴我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搞得我一件新夹克成擦桌布了。
呸。黄小佳红着脸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学长麻烦你把身份证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