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一表人才,又出手大方,老朽先行谢过。”
“奉銮大人客气了,您可是我们云福记的大客户,我这也算是回馈客户了。”
奉銮又客气了一句,转而说道:“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凌公子成全。”
凌川心说白送你还有要求?
“奉銮大人但说无妨。”
“就是这琉璃窗虽是凌公子出资替换,但是凌公子能否出具一份账单?”
凌川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头是想报假账啊,整个教坊司这么大一片地方,要是按正价算的话,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于是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先是看向奉銮,然后又瞥了旁边的陶染一眼,最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奉銮大人,铺子里出这么一大批货,自然是有账目的,到时候抄录一份给奉銮大人便是,哪里算得上是不情之请。”
奉銮大喜,双手端起茶杯:“那就多谢凌公子了,老朽以茶代酒,敬凌公子一杯。”
有了这么一出,双方的关系瞬间就变得亲近了许多,一壶茶喝完,两人之间的称呼都变了,一个喊老弟,一个喊老哥。
“老弟,今后你来教坊司,给老哥招呼一声,老哥一定给你安排妥当。”
凌川干笑着回应道:“老哥都这么说了,那老弟我可不跟你客气啊。”
“还有老弟今后再有铺子开张什么的,尽管吱声,要多少人去唱曲儿,老哥都给你安排。”
“那我就先谢过老哥了。”
“老弟你先坐,我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陶染,你招呼好凌公子,可别怠慢了贵客。”
看着奉銮起身离去,凌川心说这老头看起来像个老学究,实则浑身上下,至少也有八百个心眼子。
不过教坊司这种地方,没点心眼儿也待不下去。
奉銮走了,陶染又沏了一壶茶,媚眼含春地看着凌川:“凌公子要不然去我那小院坐坐?”
凌川心说这妖精就是想图我身子,他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陶染捂嘴轻笑:“看不出来凌公子年纪轻轻就这般惧内,夫人尚未过门,就派人把凌公子看得死死的……”
凌川嘴角一撇,激将法也没用:“陶染姑娘,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陶染怔住,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默默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陶染明白了,凌公子的夫人真是命好,能得凌公子这般人物一心一意的爱慕,真是羡煞旁人。”
“陶染姑娘如此出众,必受诸多青年才俊追捧,何愁找不着如意郎君。”
陶染苦笑一声:“看得上我的我看不上他,我看得上的,又看不上我,我也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造化弄人了。”
这一连串的暗示,凌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了,于是他干脆换了个角度:“陶染姑娘这么说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在我看来,陶染姑娘不光才貌双全,而且还聪慧过人,光凭陶染姑娘你自己,就能比大多数人活得精彩。”
陶染自从三年前家道中落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肯定自己,眼眸中不禁泛起丝丝辉光:“多谢凌公子,凌公子倒是会安慰人。”
凌川又补了一句:“虽是安慰,但也是肺腑之言,凭陶染小姐的聪慧,便是重复陶府当年的荣耀,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啊。”
陶染一听这话,手里的杯子都当啷一声脱手掉在了桌上:“凌公子这话可就是挖苦了,陶染岂是那不知深浅之人,单凭我这身份,此生能求得一个如意郎君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