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大步迎上前去,溅起泥浆无数:“精神不错啊!早知道你恢复得这么快,就该让你今天跟我出去的!”
潋尘被我吼得微微一怔,旋即轻笑着将伞倾斜过来:“萧遥,你都淋湿了。”
我摸摸额头,再看看鞋子,果然湿漉漉脏兮兮的,敢情刚才只顾着发飙而忘了用术法避雨了,眼下必是狼狈万分,真是失败无极限啊无极限……
再看看他,什么妖蛾子都不用,学人类撑把伞,简简单单潇潇洒洒得真是让我忍不住就恶向胆边生。
挥手打掉他的雨伞,在原地使劲蹦达两下,我冲着猝不及防被弄湿了发鬓溅上了泥点的潋尘笑得前仰后合甚是得意猖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狼藉的衣衫,先是无奈继而开怀。仰首任凭雨丝轻打在脸上,微阖的睫毛因了晶莹的水滴而越显浓密纤长,勾起的唇角笑容满溢,无一不在显示着此时此刻的他有多么的惬意。
看得本妖怪是口水和鼻血齐飞,燥热与不忿共舞。
大家都是会喘气的生物,凭啥就有如此大的差距?
于是我很煞风景很无赖地抬脚踢了踢他:“喂!我饿了!”
潋尘歪头看着我,露齿一笑,将一直背于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竟拎了个精致的食盒:“我估计你醒来定然会喊饿,这是从太乙那里带来的茶果点心,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太乙?太乙真人?”我接过食盒边往屋里走边问:“又是玉鼎的某个师兄弟吧?你不是一向不轻易离开‘玉泉山’的么,怎么跑到他那儿去了?”
“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我对着他挤眉弄眼:“没我陪着你,时间一定不好打发吧?”
他帮着我将食物一样样取出放在桌子上,笑着随口应道:“是啊,如果两个人一起打发时间的话,就会过得很快,所以……”
“时间是欺软怕硬的!”
我与他,异口同声。
他愣怔,我欢喜。
“哇哈哈!咱俩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心有灵犀啊!”
我笑哈哈地也没多想,顺势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既不温柔也不娇羞更不小鸟依人,让反应过来的我活活悔青了肠子。
正想赶紧退回来再重新演练一次,却感觉他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随即,轻轻将我环住。
与夜墨那种恨不能将我给勒散了架揉进自己体内的霸道不同,潋尘的动作很温柔,甚而至于透着点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一使力便会弄碎了我一般。
我的心也随之慢慢融化,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将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闻着他的气息,聆听着他的心跳。
这一刻,是我万年妖生中从未曾有过的平静和满足,只想就这么与他静静相拥着就好,不管沧海桑田,不问地老天荒。
而且,全无半分‘龌龊’的念头……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持久的。
一声惊天动地的重咳,震松了潋尘的手臂,震开了潋尘的怀抱,也震爆了我的怒气。
我杀气腾腾地转过头去,准备将这个不长眼色的混蛋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只见陆压正笑得见牙不见眼地站在门口,一手抱着同他一个色系的大红娃娃,一手牢牢遮住了娃娃的脸。
那娃娃踢着小腿拧着身子两手一阵乱扒拉,颇费了一番力气才重见天日,儿童不宜的好戏却早已鸣锣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