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离娄,离娄不知会了他什么意,接口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之修为也十分有限。若只是翻山越岭费费体力,或者偶遇强人劫打,各位自能自保;可若遇见魔物或更险恶之人,我们并无多大胜算。何况……”离娄似有不忍,语音一转道:“何况寻无因之果为容儿固体只是第一步,若要走通所选之路,还需固神、固心,缺少一步都难得善果。”
离娄言罢众人都沉默起来,静悄悄盯着火堆出神。曾由衣想要说什么,张了几次口又都停住了。
我知离娄未尽其言,恐怕此去艰难险苦,他不过只道出了十之一二,且不论客观之处有多困难,单只时间,留给我的就不多了,先前我在王府失控,想来这一年时间也不是满打满算的。幸在上天庇佑,如今就已有了九局洲之踪迹,可那固神、固心之物又如何好找呢?
曾由衣该是就想了解固神、固心之物如何寻找,只是他也明白目今之际就连固体之路能否走通都是两说,再问其他也不过是平添忧烦,影响士气,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故而便也缄口不语。
“那个,”曾由衣咳了一声,“刚才我就想问啊,可是没好意思,但是我忍不住啊,那个,”他话语里不无鄙夷道,“你们是不是怕了呀?”
我们齐齐看向曾由衣,都未答话。曾由衣便拍拍身旁楚修的肩膀,关心道:“你怕不怕?”
楚修摇头道:“将军在哪儿我在哪儿。”
曾由衣对着楚修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连我和楚修都不怕,你们二位就更不会怕了!”他拍了一下手心里的夸龙钟,“也更不必担心老公,她呀,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多了!至于会遇见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这不还没遇上嘛,那就遇见了再说,否则杞人忧天,一事无成!”继而轻轻抚摸着夸龙钟感叹道,“照我说,既已出,但行前路,管它刀山火海,妖魔鬼怪,只需齐心协力,破除万难,誓死不渝而已!”说完又拍了一下夸龙钟。
我尚沉浸在曾由衣所营造的“吾辈自强,概莫能挡”的气氛里,内心里满满一片对曾由衣的感激、崇拜之情。就在此时,忽见他手中夸龙钟青光大亮,瞬间将半里之地映如白日。曾由衣“妈呀”惊喊一声,就将夸龙钟扔向了空中,幸而离娄眼疾手快,飞身掠起,才保得夸龙钟未至摔毁。
离娄落地看了看曾由衣,此情此景,怎一个尴尬可形容!
当是时,便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风骤雨般由远及近,林中鸟雀惊起,随着一声声有力的驾马呼喝飞散四方。
离娄低声讶异:“是她。”
不多时便见眼前勒马之人,竟是云滇国姮姝公主。只见她一身骑装劲衣,勒停下马行云流水,握着一把黑色镂金套装的雁毛刀,高视阔步,直往龙郁行来。
“抱歉,处理公务耽搁了。”姮姝公主向我等抱拳笑道,又对龙郁俏皮一笑,“如何,你跑多快我都是追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