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把寫好的字放在于格面前,于格看著那字眼神裡帶著讚嘆,要不是剛做完手術怕不是要一邊看一邊點評了。
「我在學中醫,還學到了一點偏門的東西,給於老師畫個好運咒吧。」沈信這麼說。
他揭開一張紙,接著在紙上行雲流水的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畫完後沈信把紙折起來放在桌子上。
「就當討個好彩頭。」
師母笑著接了,還開玩笑,「這個好彩頭只給老於一個?沒有我的份嗎?」
於是沈信又給畫了一張,「現在就一人一份了。」
師母失笑,看上去於老師手術成功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就這麼笑鬧了一會兒于格就開始趕人了,他讓學生趕緊回學校學習,也謝謝沈信來看他,等他出院後一定會和沈信一起吃頓飯,學生們都聽話的走了,沈信當然也不會留下來。
送走他們,師母開始整理剛才的東西,沈信寫的字當然是認真收起來,那兩張好運咒她想了想準備放在於老師的枕頭低下。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師母抬頭一看竟然是隔壁病房的患者家屬。
隔壁病房的患者和于格一樣是肺癌,但不像于格那麼幸運,發現的晚症狀重,是專門轉院來找那位名醫的。
「有事嗎?」師母問他。
「剛才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了你們的話,是無意識聽到的。」男人有點尷尬,但還是開了口,「我父親其實很喜歡搜集字畫,也特別喜歡這樣的東西,醫生在治療中讓我們找點能讓他高興的東西。」
「剛才的好運咒,我可以買一張嗎?我們也想討個好彩頭。」
師母和于格對視一眼,于格有點於心不忍,他微微點點頭,示意師母送出去一個。
反正沈信給了他們兩張。
師母把其中一張拿給男人,也沒有要錢,男人千恩萬謝的走了,很快就聽到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
「唉。」師母嘆氣,她坐在于格床邊,「真是多虧了沈同學,我看著他們就覺得後怕,要是遲一點發現豈不是……」
于格溫柔的把手覆蓋在妻子手上,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她。
……
南秋容回到病房,病房裡他的父親南恩正在望著窗外,看上去很安靜,母親正陪在父親身邊。
轉院接受醫生的治療後父親的狀態比前幾天好多了,甚至今天都可以坐起來看一會兒風景,這無疑讓他家所有人都有了一份希望,母親這兩天也看到了笑容。
「回來了。」母親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
南秋容對母親點點頭,接著把剛才拿到的好運咒遞給父親,「給你這個。」
「隔壁是書法系的教授,這是他得意弟子畫的好運咒。」南秋容說:「你不是最喜歡這類字畫了嗎?討個好彩頭。」
他把紙張展開給父親看上面的東西,就算南秋容是個普通人也能看出這張紙上畫的字痕瀟灑有力,畫的人很有實力。
父親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一點笑容,看上去很喜歡。
看到父親的笑容南秋容覺得一切都值了,他小聲哄著父親,「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來的,你可要快好起來,然後繼續和我說這字好在哪裡。」
「這次治療效果這麼好一定沒問題,醫生早上查房的時候和我說了,手術成功概率很高。」
「醫生說讓你也不要有壓力,要高興一點。」
家裡還有個上高中的妹妹放心不下,母親先回家一趟,也帶點換洗衣服來,他們轉院轉的匆忙,什麼都沒帶全。
南秋容陪著父親一起看鋪在桌子上的好運咒,看著看著南秋容有些奇怪的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白紙上的字符好像在活動。
他轉頭看向父親,這才發現父親已經睡過去了,他現在身體太虛弱老是昏睡,南秋容給他蓋好被子,接著拿起那張紙,但再看向那張咒的時候南秋容被嚇了一跳。
因為上面的字符非常明顯的在移動,墨漬暈染了整張紙,像是要往他的手指里鑽。
南秋容被嚇得當場扔掉了紙,在紙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墨漬一下子就消失了。
地面上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白紙。
南秋容睜大眼睛,他試著從地上撿起那張白紙,白紙泛著一點涼意,怎麼看都是普通的白紙。
「見了鬼了。」南秋容看著白紙,「難不成醫院真的有什麼陰邪的東西?」
還沒等南秋容想出個所以然來,外面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
南秋容看了一眼安穩熟睡的父親,接著小心走到走廊,他看到有很多人圍在護士站旁邊,慘叫聲和驚叫聲就從裡面傳過來,南秋容連忙擠過人群,很快就看到被保安摁在地上慘叫著的男人,以及男人對面摔倒的醫生。
醫生的旁邊掉落了一把細長的水果刀。
「這是什麼?醫鬧嗎?」
「是啊,就是醫鬧,專門對著劉醫生來的,據說差一點就刺中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醫鬧的滑了一跤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不是絆倒了嗎?」
「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絆倒啊,平地摔嗎?」
南秋容迅跑過去扶起地上的醫生,他臉色慘白,「劉醫生,劉醫生你沒事吧?!」
這恰好就是南秋容奔著轉院來的醫生,而他父親就是明天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