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時凌來到警局總部,兩人一路往上,沈信也終於看到了這對夫妻。
夫妻兩人應該只有三十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他們依偎在一起坐在長椅上,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像是什麼都沒看,也像是在望著什麼遙不可及的抓不住的希望。
沈信走進後才發現他們兩個依偎在一起是為了護住懷裡的霉運娃娃,小小的稻草娃娃被他們一層層用手臂捆住,他們甚至在這個不算涼爽的天氣里穿了好幾層衣服,就為了把娃娃放的更深一點。
在此時此刻,這害人的東西竟然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沈信不相信這裡的警察無法從一對羸弱的夫妻懷裡搶走一個稻草娃娃,但沒有人這麼做,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這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就是他們。」時凌在沈信身後說:「他們從來到現在就保持這個姿勢沒有動過了,不喝水也不吃東西。」
玄風也從裡面走出來,他皺著眉也很是無奈,「這次真的麻煩沈先生了,感謝您施以援手啊。」
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女主人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她的眼睛和沈信對視在一起。
「求求你們。」女主人的淚滑下來,長期沒喝水嘴唇慘白帶著死皮,「求你們幫我找到我的孩子,不管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求你們了!」
第34章
沈信摘下墨鏡,7天養成一個壞習慣,他現在已經習慣每天戴墨鏡了,不戴墨鏡就像是少了什麼身體部件一樣難受。
摘下墨鏡後他就看到了這對夫妻的命運走向。
他們都出生在普通家庭,平凡的長大,最後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夫妻恩愛,結婚後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孩子,轉折就在三年前,他們帶著孩子去購買年貨,一個轉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
自此他們的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轉折,他們找了孩子幾十年,從青春年華找到雙鬢斑白,卻終究沒有找到自己的孩子。
在床榻上煙氣的最後一刻,他們還在想著那個不知道在何處的孩子。
「怎麼樣?」玄風小聲問沈信。
「這個孩子命中應該是找不到的。」沈信這麼回答。
時凌忍不住小小的嘆口氣,其實在沈信來之前他們就偷偷的算過,算出來的結果都差不多,估計那個引導他們來的人算出的也是這個結果。
玄風卻沒有表現出遺憾來,他摸著自己的鬍子看著這對依偎在一起的夫妻,「您說是應該找不到?」
「也就是說:並不是完全找不到,對嗎?」
玄風作為老先生對話語的敏銳度比時凌高多了,在沈信說完的瞬間就察覺到他話語裡的不確定。
沈信稍微點點頭,「對,你說的沒錯。」
在他們的命運里有一個非常關鍵性的事情發生,二十年後警方會抓到那個拐賣他們孩子的人販子,孩子沒有找回來是因為買家早就移民去了國外,跨境找人一直是件難事。
如果提前二十年抓到這個人販子,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紙筆。」沈信說。
不等玄風吩咐,時凌就趕緊把紙筆拿過來,沈信坐在夫妻倆對面,他眼睛一直注視著夫妻倆,就這麼安靜的看了一會兒,接著他鋪展開紙張往紙上畫,很快一個人的輪廓就畫出來了。
時凌湊過去看,「沈先生您還會畫畫?」
「會一點,畫的不怎麼樣,學了一陣子就沒有再學了。」沈信看著自己畫好的圖。
那是一個男性的模樣,看上去有點老態,因為沈信看到的是他二十年後的樣子,二十年的時間能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畫完後沈信把紙站起來讓夫妻倆看,「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夫妻倆茫然的看著紙張上的人,接著搖搖頭,「不……」
不認識很正常,但這裡是警察局啊。
沈信看了一圈,「之前的陳警官呢?」
「他在處理購買者的防詐宣傳教育。」時凌回答:「您找陳警官有事嗎?」
「我記得警察局裡有可以復原人樣貌的側寫師?這裡有嗎?」
沈信只記得自己偶爾看過短視頻,有人因為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畫像發現自己竟然是被拐賣的。
「根據這份畫像和我說的一些特徵,然後畫出他年輕時的樣子,應該也可以吧?」
時凌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她看向自己的師父玄風,玄風對她點點頭,於是時凌立刻去聯繫了陳警官,陳警官是配合他們的警方代表人,聽時凌這麼說還以為他們是在找最後一個霉運娃娃,沒多想就找人過來了。
來的陌生警官毫不拖泥帶水,立刻就按照要求畫出了的畫像。
於是沈信把的畫像放到夫妻倆面前,「現在呢?現在認識這個人嗎?」
夫妻倆看著畫像,他們的眼神一開始依舊茫然,但很快男主人元南山的視線就跳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他……」元南山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他是不是那個混混,就是裝乞討騙錢的那個!」
「乞討?」經過元南山提醒,趙敏也想起來了,「就那個不學無術在大街乞討,還謊稱自己是農民工被拖欠工資,想要點錢買票回家的混混!」
「難道是他?是他偷走了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