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丛过去坐在他旁边,也跟着喘气。
过了好久,蒋屹才勉强平复下来,鹤丛早已经恢复了,目不转睛看着他。
“三天后的机票,”蒋屹出了汗,头拨向后,边缘都湿了,迎着他的视线说,“齐齐哈尔。”
他气息仍旧不大稳,听起来很久没运动过了。
也确实是这样,在杜家,除了在床上,出门车接车送,没有任何需要运动的地方。
鹤丛又等了他一会儿,等他彻底不喘了,才问:“还回来吗?”
蒋屹沉默着不说话,鹤丛看他,现他竟然在笑。
“回来啊,”他扬着最近一个明显的弧度,不知道觉得他哪个字用的有趣,“当然回来。”
“然后呢?”鹤丛觉得不好笑,不苟言笑地问,“准备去哪里?”
蒋屹又笑了片刻,停止后遭到反弹,脸色异常冷淡起来。
“去英国。”他跟鹤丛对视。前段时间的感冒已经好了,但是后遗症好似拖得时间很长,嗓音听起来沙沙的,听起来总觉得不怀好意。
鹤丛一听就皱起眉:“你父母在那里,他一定会猜到!”
蒋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英国那么大,他不可能找到我的。”
鹤丛支着球拍撑着头,不说话了。
蒋屹也静静坐在。
他是一个不善于回顾时光的人,总觉得当前的生活更加美好。
此时此刻也难免回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可惜时间匆匆,不会给任何人反悔的机会。
蒋屹起身去门边拿过一个日记本,掀开给他看中间夹着的一张信纸,很快又合上。
“这个给你,”他把日记本一起给鹤丛,“里面是信。”
“信?”
“信,”蒋屹说,“如果以后杜庭政找你的麻烦,你就告诉他,我留了一封信给他。但是不要真的拿给他。”
鹤丛忍不住环顾四周:“你就这么直接拿给我,能行吗?”
“偷偷摸摸的可能不行,”蒋屹嗤道,“光明正大的没问题。”
鹤丛想了想又问:“他一定找我要呢?”
“藏好。”蒋屹说,“这里有监控,我们小点声录不到声音。不要怕他的威胁,也不要信他的话,让他拿不到,就可以了。”
鹤丛拿着那本薄薄的最普通的办公室常用的日记本:“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蒋屹思考了一下,才说:“会,但不会把你怎么样。”
鹤丛点点头,又问他:“你想好了?”
蒋屹仰头缓缓长呼一口气,笑着点点头。
“你的工作……”
“工作本来就不是我的。”蒋屹说,“等我在国外安定好,给你打电话,公共电话和陌生号码一定要接啊。”
鹤丛点点头。
空旷的网球室安静非常,几乎能听到外面簌簌的落雪声。
鹤丛待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憋闷,把球拍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