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本官想要什麼人才?」
「在下只知我所拿出來的東西足以讓每一位大人心動。」宋錦安胸有成竹從篋笥里抽出一捲紙。
她目光灼灼,緩緩拉開紙頁。
李大人不禁垂眸看去,待看清畫中東西後微睜大眼睛,「你竟會設計兵器,這門手藝現今學的人是愈發少。」
「大人可否借一步細說?」宋錦安見李大人的神情,便知這事能有五成。
然她才提出此意,李大人卻遺憾搖搖頭,「你來的不巧,我早已答應替王大師的弟子作舉薦。」
宋錦安心頭一跳,淺笑著收回紙卷,「那在下先告辭了。」
「慢著。」李大人面露深思,方才那圖紙他瞧了,比之王大師的弟子好出不少,然王大師與他家父有交情,臨時變卦更是不可為。
「我倒是知道有位大人還有舉薦名額,你不妨去試試。」
宋錦安正欲答應,忽的心念一動,「敢問是哪位大人?」
「兵部的黃大人。」
聞言,宋錦安鬆口氣,她這幾日真是疑神疑鬼貫了,竟唯恐又能遇著謝硯書。
「那在下便斗膽請大人引薦。」宋錦安安撫地看眼翡翠,仔細叮囑她切不可玩心大發走遠去才放心跟著李大人朝內廳走。
若是外院是有帖子便可進的,內廳只得靠人脈引進。
宋錦安低眸不敢多看,繞過幾處假山,跨上幾階石階。推開石門,迎面是冰雕吹出的涼氣,兩座玉珊瑚正立於中央。
「何事?」
隔著個屏風,宋錦安只聽得個侍女的詢問。
李大人上前低語解釋一番,那侍女面無表情朝內廳去稟告,半響才給他們揭開帘子。
宋錦安進去行過禮,頭尚未抬起便聽得黃大人含笑的聲音,
「謝大人您今兒來的是巧了,正好有下屬朝我引薦位能人,您不妨也替我掌掌眼。」
宋錦安一口銀牙幾乎咬碎,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台上的謝硯書自宋錦安在門外候著時便知曉了,他淡然啜口茶,面無表情盯著她跪得筆直的脊樑。
身後的侍衛不禁替宋五捏把汗,日日都尋著大人的蹤跡追來,當真不怕死。還是說他們謝大人著實魅力太大。
「竟是位女子。」黃大人訝異放下手裡茶盞。
經先帝改革,如今朝廷也有女官,但多是文職。軍器營雖是設計生產之用,然遇著戰火連綿免不了上戰場,因而女子進去多少有些不便。
「把你的東西呈上來。」黃大人思忖半響,還是開了口。他不知曉這兩人的暗潮湧動,淡定朝宋錦安示意。
事已至此,宋錦安自不可能退出去,幸而她今兒帶來的設計圖紙是作,結構巧思也避開從前的習慣。
她捧著設計圖遞到黃大人身邊的美婢手中。就這麼會接手的功夫,宋錦安看清室內坐著的是四位。除開黃大人和黃大人身側的一個幕僚,便是謝硯書,和他下的一位女子。
宋錦安微愣,這位姑娘她認得,該是大理寺卿柳大人家的么女。算算年齡,今年約是芳年十八,印象中的柳暮煙還是個留著額前碎發的小孩,一轉眼竟也這般大了。
「你設計這弓箭可是為了加長射程?」黃大人饒有興地用手指點點宋錦安圖紙上的箭頭。
宋錦安略掃一眼,沉吟道,「這種箭頭較之常見的箭頭更容易射進目標,且製造起來消耗的鐵料也更少。」
「倒是個好點子。」黃大人笑眯眯望向謝硯書,「謝大人覺著如何?」
猝不及防接到話頭的謝硯書眼皮也未動彈一下,薄唇輕啟,「我在武器設計上並無造詣,黃大人自行決定。」
「謝大人這是謙虛了,當年您還不嫌麻煩找我討要戰國時期的兵器孤本,可見是頗有心得。」
聞言,宋錦安怔了怔。
這是謝硯書幹的事麼?分明當初她是在謝家落灰的書架子翻出的戰國孤本,那時她還暗惱謝硯書暴殄天物,如此珍貴的東西竟也隨隨便便塞到儲物間。
「要回去送人的,我自己從不看。」謝硯書似不欲談及這個話題,他清瘦的下頜抬起,明明他是坐著需要仰看宋錦安,宋錦安卻覺對方眼神過於高立雲端。
「既如此,那我就替這位小姐留個機會,改日拿著腰牌來我府上詳談。」黃大人大手一揮,立馬有侍女遞上塊木質腰牌。
宋錦安鬆口氣,忙不迭接過東西就想離開這。
偏生她抬步的須臾就聽著個陰魂不散的聲音。
「宋五小姐學得當真勤勉。」謝硯書深潭般的視線在她身上蜻蜓點水般擦過。
宋錦安毛骨聳立,一時間拿不準謝硯書此言為何,但決計不該是真情實意的誇讚。
「你們認識?」柳暮煙敏銳抓住謝硯書的稱呼,詫異看向面前叫帷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只能隱約窺得對方身量纖細。
「在下是謝府的一位畫畫師傅。」宋錦安開口朝柳暮煙解釋。
「你就是允廷常提到的那位畫畫師傅,果真是個手巧的。」柳暮煙掩唇輕笑,復而舉著酒盞起身朝謝硯書的座位邁去,她楚楚的面上以當下時興的桃花妝點綴,黛粉色裙擺層層疊疊散落在米色地毯,「謝大人,改明我也想去謝府看這位師傅露一手。」
引蛇
然,柳暮煙的手頓在了半路,因著謝硯書身側的侍衛默不作聲橫出佩刀,直直擋住柳暮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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