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人,黄大人来了。”
东霜进来的时候,米悦正趴在桌上研究地图,米悦抬起头:“这么快就来了?比我预计的早到了半天。”
黄大人名叫黄无微,虽同为监察使,但他也仅仅跟黄无微见过几面,米悦一点都不喜欢黄无微,总觉得此人身上有一股子阴沉沉的气息,要是没有呼吸,杵在哪儿就跟个死人一样。
“大人,陶家的船靠岸了,沈捕头带人去接陶家主母和管家了,姜府兄妹还在大牢,你看是不是?”
“是什么?当然要等人到齐了,再把姜府兄妹请出来。”米悦从桌子上下来,“黄大人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东霜:“带了不少人,除了随身侍卫还有十来个生人,看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刚进府门里门外站了一溜的人,倒是没有驱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这黄无微排场够大。”米悦理了理衣袖,“走吧,跟我去见见黄大人。”
“黄大人。”
进了府堂,门口挤满了看热闹了百姓,黄无微端坐在主位,下手是一脸不屑的刘峰和忙着擦汗的刘臣,再往下站着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王永明。
咋,一个两个胸有成竹,等着姜府兄妹上菜市口?
“米大人,多日未见,还要谢谢你帮忙处理案子,有劳了。”黄无微不咸不淡回了一句,眉间似有怒气。
米悦当看不见:“你我同为朝廷官员,遇到事情,当然要分担。”
黄无微冷哼了一声,不接话,米悦还是当看不见,走到刘峰对面的椅子坐下,顺便让东霜上茶。
他跟黄无微同级,黄无微再不爽也拿他没办法,要气自己一边气去吧。
黄无微见米悦不走,自然也不好开口让人走,也罢,谁叫姜鲤鱼不长眼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主上要姜鲤鱼的命,是她应得的,怪不得别人。
约莫过了两刻钟,沈捕头终于带着陶家主母和管家进了府衙,米悦挥了挥手,示意东霜去大牢请人。
黄无微见了陶家主母和管家,紧皱着的眉头松了松,陶家主母的儿子还在他手上呢,只要人来了,这桩案子他就会办成铁案。
“大人,陶家主母和管家已经到了。”
沈捕头把人带进来,这边姜念平和姜鲤鱼也已经到了,同时来的还有一身血衣,半死不活的陶其三。
陶家主母和管家见了陶其三,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陶其三除了怒气之外,心中疑窦纵升,陶家主母陶氏,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不待见他,每次见他都是抢先出生,尖酸刻薄的话层出不穷,怎么这次这么安静?
“陶氏,你仔细瞧瞧,此人是不是杀人凶犯陶其三?”
黄无微突然开门见山,直切主题,把陶家主母吓了个半死。
米悦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啥情况都不问,直接开审,黄无微这是有多着急?
唯一感觉不到奇怪的,就只有姜鲤鱼和姜念平了,这几日顾召在外抢劫了不少家宝来钱庄,虽然银子没多少,但是账册一册都没拉下,全贵这两天调集了长胜钱庄的账房,日夜查账,李忠贞能不急么?
黄无微是李忠贞的人,主子急,手下更急,审案连该走的流程都审了。
“陶氏,本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作答?”黄无微拍了一下惊堂木,陶家主母和管家赶紧跪地磕头:
“回大人的话,民妇是猪油蒙了心,为了点微不足道的利益,诬告陶其三是杀人犯。”
“其,其实,这件案子早就结了,因为当时办案的朱大人失足掉下了悬崖,我就做了错事。”
“等等,等等,陶氏,你说你为了点微不足道的的利益,加上朱大人失足掉下了悬崖,才想到诬告陶其三的,那么诬告陶其三,你到底能得到什么?”
米悦不忘加把柴火,把火烧的更旺,姜鲤鱼和姜念平虽然不知道米大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但,有米大人这个助攻,刘峰算是完了。
“不敢欺瞒大人,陶家茶园经营困难,民妇舍不得陶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王家人告知民妇,如果能让陶其三的案子翻案,王家就会让陶家茶园起死回生。”
这套说辞并非完全杜撰,王永明启程前往云州的时候,确实到过陶家茶园,只不过那时候他不是来找陶家主母谈陶其三的案子的,而是想买下陶家茶园。
“你个疯妇,胡说八道些什么?”王永明气的脸色发青,他跟陶氏就只见过一面,且,根本就不是谈陶其三的事,陶氏当堂反水也就罢了,还敢污蔑他。
黄无微脸的更黑,这死老太婆不是恨陶其三恨的巴不得把陶其三千刀万剐么,再说了,他能有把握将这件案子办成铁案,也是有原因的,他不信陶氏敢在朝堂上,当堂翻供。
只要陶氏咬死,陶其三就是杀人犯,姜府就完了,那么,能让陶氏当堂翻供的理由是什么?
黄无微的脑子有些乱,但很快就理清了思路,于是他问陶氏:“陶氏,是不是有人在路上威胁你们?大胆说出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如果没有,你可知什么是诬告罪?”
米悦暗自笑了笑,黄无微不愧是黄无微,引导加威胁捻手就来。
“诬告罪,按律,轻者鞭刑三十入狱五年,重者当斩,陶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刘峰接话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作证,就是王家公子到陶家来,找主母,让主母翻供的,若有半句不实,小人愿意受十倍惩罚。”
跪在陶家主母身边的陶管家,大声开口道。
“大人,陶氏和陶管家,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王永明赶紧跪了下去,助攻米悦接口道:“王公子,你说陶氏和陶管家污蔑你,那你好好的在江州,怎么突然想起举报陶其三?这不得让旁人觉得,你这事办的有点。。。。。。有点不寻常啊。”
“众所周知,王家和姜府素来不对付,陶其三又在姜府当掌柜,你举报陶其三,岂不是在报复姜府?又或者王公子真就大仁大义,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