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夷瞬间想起临行前编造的理由,心弦骤然绷紧,努力调整情绪,稳住声线,短暂的沉默后缓缓回答:“刚出门就遇见宇文回来,他受了些小伤,我送药过去。”
这句话既是解释,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安抚。
在言语的交错中,归夷的焦虑如同溪流般潺潺流出,无法掩饰地挂在了脸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切,“沈姐姐,我必须赶紧去送药!”
这份紧迫感,仿佛是时间的沙漏在倒计时,让人无法忽视。
受伤?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宇文,那可是傅益桓的心腹爱将,他若有什么意外,傅益桓岂不是……
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就让婉宁的手掌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股凉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起身,向着室内快步走去,同时朝着匆匆走向隔壁房间的归夷喊道:“我这里也有一些药,让我找找看!”
这一句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让归夷的步伐一顿,脸上露出了些许错愕。
要知道,婉宁的药是傅益桓亲手赠予,无论是珍贵程度还是效用上,都远超常品。
“这……”,归夷欲言又止,显然是被这份意外的援助感动了。
“什么时候跟我变得这么客气了?”
婉宁的声音里同样透着急切,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一边寻找着药物,一边焦急地询问:“大少爷他有没有受伤?”
当归夷接过那精心包好的药物,脸上再度闪过一丝惊讶,她连忙解释道:“应该没大碍,宇文已经安全回来了,但是兄长和大公主还在外面未归。”
婉宁听闻,心中的忧虑稍微缓解了一些,目光随着归夷的背影逐渐远去。
但内心深处,那份不确定依然盘旋不去,如同迷雾笼罩。
她拿起手边的绣品,针线交织之间,却总是不自觉地停下,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尚未完成的图案,最终还是放下了。
随后,她又跑到小厨房,望着那口慢慢炖着的汤,目光空洞地注视着汤水的翻滚,心思如同那汤面上漂浮的油花,四处游离,无法聚焦。
当归夷再次回来的时候,只见婉宁坐在原地,手里握着一块布料,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门口,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眉宇间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沈姐姐,您是在担心大少爷吗?”
归夷望着婉宁那难掩的忧虑,心中明镜似的,轻叹一声,以温婉的语调安慰道:“大少爷武艺高强,定不会有什么闪失,否则府中早就乱成一团了。”
婉宁虽点头赞同,但内心的焦虑犹如野草,在心田疯狂生长,难以遏制。
而夜色中,傅益桓踏着月光归家,原计划直接休息,却意外地发现婉宁的院门敞开着,内室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窗纸,摇曳生姿,投射在地上,渲染出一片柔和而宁静的光影,让他的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暖意。
她竟然还没睡?
眉头微微一皱,没等思绪飘远,他的双脚已自动迈向了婉宁的住所。
侍从们见状,皆是心领神会,或备热水,或默默退下,各司其职。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