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于秦家遇刺,重伤昏迷不醒,凶手却还未查明。
京城里的百姓们猜测不断,更有甚者是疑心大辽心怀不轨,意图侵吞大赵。
其实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简单得多。
秦悦差人送信到薛家,询问顾迟的情况,但官家对薛执春郑重提醒过,不管在紫宸殿听到了什么,都不可泄露半分出去,否则丞相府也得承担责任。
薛执春不好明说凶手有可能就是顾迟的两个弟弟,便随意编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秦悦是个聪明人,一定能猜到薛执春有口难言。
只是顾迟的情况的确不明朗。
从薛执春离开紫宸殿的那一日算起,足足有五日没有顾迟的消息了。
薛大海多日上朝,也打探不到一点有利的消息。
薛执春始终记得,那一日太医们给顾迟疗伤时,叹息无数,有的胆子大的,去跟顾元和沈贵妃禀报。
言述顾迟的身子本就差,又中了毒,就算救回来,恐怕对寿数也有影响。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顾迟侥幸挺过这一劫难,也活不了多久。
一连多日,李春梅都看不见女儿的笑脸,心里也暗自忧愁。
顾迟的伤终究是为薛执春受的。
薛执春最讲义气,若是顾迟就这样走了,薛执春或许很久都走不出来对他的愧疚。
只能期盼着顾迟能早点醒过来。
……
“这是什么?”
慈元殿内,顾元瞧着掌心的红木牌,实为不解。
沈贵妃看了眼寂静无声的内室,用帕子掖住眼角,“臣妾一连多日都噩梦,梦中有一老道告知臣妾,若要迟儿度过这一劫,得尽早为他安排一门亲事冲喜。”
顾元听了只觉荒唐,将红木牌拍在茶案上,“一个噩梦岂能轻信。”
“臣妾真的没有法子了,官家,您是迟儿的父亲,您帮帮迟儿吧。”沈贵妃的神情悲痛,靠在顾元怀里抽泣:“若是臣妾能替迟儿挨下这一箭,臣妾定会毫不犹豫。”
“多年前,皇后姐姐待臣妾亦是温柔善意,臣妾没有亲生孩子,将迟儿养育膝下多年,早就将他看作是臣妾的亲儿子。”
沈贵妃越说越委屈,已经泣不成声。
顾元听到亡妻,神情又犹豫了下来,“难不成你真要随便挑个女子给迟儿冲喜?他好歹是太子,太子妃的人选岂能信口拈来。”
沈贵妃不动声色道:“臣妾做了噩梦后,就去请了镇国寺的住持解梦,他为迟儿算出来一个生辰八字,说是找到上头的女子,便能替迟儿度过这一劫。”
镇国寺的住持倒的确是久负盛名,顾元紧皱的眉头稍松,“听你这口气,应该是查到哪家姑娘了?”
“也是凑巧。”沈贵妃擦着眼泪,“官家可还记得,那一日迟儿救下的薛大姑娘?”
顾元愣了下,“薛大海的女儿?”
“正是,那一日迟儿重伤,臣妾一见这个姑娘便觉得心里有一股奇妙的熟悉感。”沈贵妃眸底带了几分惊奇,“后来住持给了臣妾生辰八字后,臣妾又去打听了,还真与薛家姑娘的生辰八字对得上。”
“真有这么玄乎?”顾元心里头多半还有怀疑。
沈贵妃蹙眉,又含泪道:“官家若是不信臣妾所言,尽可去调查搜寻,这些事情是否与臣妾所说未差毫厘,
臣妾知道,迟儿是您的儿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是您的儿子,如今他们身上背负着弑兄罪名,官家一定是心急如焚,无心替迟儿操办婚事。”
“你这是什么话。”
顾元的表情不悦起来,“老三老五是朕的儿子,难道迟儿就不是朕的儿子了?你莫要思虑诸多,疑心朕有意偏袒那两个臭小子,只是如今此事还有颇多疑点,得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下惩处。”
顾元说着话,有意抱沈贵妃,她却偏过了脸,与顾元保持距离。
“好了,朕也不是不愿意为迟儿赐婚,只是薛家在前朝乃是开国功臣,薛大海也就只此一个女儿,加之先前与恭亲王府的婚约才作废,朕这才有些犹豫。”顾元将沈贵妃重新搂进怀里。
“婚约作废了,自然是要重新结的,官家也说了薛家在前朝是开国功臣,难不成要让薛姑娘孤独终老吗?”
沈贵妃枕在顾元肩上,眸底微动,“迟儿若是没度过此劫,三皇子和五皇子罪孽又如此深重,官家日后难不成要将大业交到明贵人生的那孩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