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看他,有點惆悵:「我以後叫你旺財吧,給你積積財氣。」
王培清摁住她額頭搓了兩把:「你腦子注水了,你搖一搖肯定響。」
「真的。」安平雙臂撐在方向盤上,腦袋埋了上去。
王培清感覺到她情緒跌到谷底了,他臉朝著她的方向,解釋:「我爸一心想把我培養成人民公僕,所以「清」是清明的意思。我又沒走他安排的那條路,這名字好像確實有點擋財。」
安平把埋在胳膊上的臉抬起來,看他一眼,眼裡泛著晶瑩:「不重要,王培清。我覺得你很好,名字很好,人也很好。」
車裡的照燈不亮,昏黃的光線照在人臉上,勾出陰影。他一動,那陰影也動。他也想說點這樣的情話給她,但是腦子裡的詞不成句。
他想,那就接吻吧!
王培清左手摟住安平的背把人帶過來,她軟趴趴的,一副倦態。他嘴唇在她側臉貼了貼,有點心疼:「怎麼了?」
安平搖搖頭,唇沿著他的喉結吻上去,尋到他的唇,她急促地喘息,找到了停泊位。心肺在轟鳴,天旋地轉,過去的齒輪在腦海里轉動,咔哧咔哧的聲音磨著神經,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留了一臉。
王培清感受到濕意,離開她唇,低眸,手指摸到她臉,濕漉漉的。他也忽然難過起來了,毫無緣由的。
「安平。」
他叫她的名字。
原本貼靠在他身上的人抽離出去,雙手掩面,擋住臉上的泥濘,低喃:「我和我的朋友們都走散了。」
她、裴江南、錢同元還有林東行再也回不去之前了,真讓人難過。
她很少留負面情緒給別人,好像悲傷的閾值尤其高。偶爾覺得憋悶了,就會看權相佑和崔智友主演的那部電視劇,看著看著就哭了。今天不需要電視劇,眼睛裡的水分自己往出跑。
王培清愣住,不明所以,又覺得沉甸甸。她的話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他有點無措,從車門邊找打一盒不知道什麼扔進來的餐巾紙,抽出一張塞到她手裡。他覺得不夠,靠近她還不夠。他要將她所有的情緒都回收,不能只有大大咧咧和快樂,傷心的也要。
他掌心貼著安平的臉頰,好聲好氣的:「沒事的,我也是你的朋友。」何止是朋友,還是男朋友,不久還會變成老公,他一想那個稱呼就激動。
安平用他遞過來的紙巾把臉擦乾淨,拍了拍,整理好了,她呼了口氣說:「外派的名額算我一個吧!」
王培清眉頭瞬間擰在一起,因為疫情,呼吸機市場簡直亂了套,炒價、倒賣簡直到了瘋狂的狀態,出關又難。
拉美那邊需要過去人,公司計劃是派過去兩個。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沒人願意去,這兩天他也在為這事犯愁。
「不行。」王培清想也沒想就拒絕,異地是小事,這種關頭他不願意她去。
安平看他:「你不是說海外市場和國內市場區別還是很大嘛,外派還有補貼,算下來到手快五十萬了,我想去。」
王培清冷臉:「那也不是現在。」
「就要現在。」安平跟他擰。
王培清盯著她,眼睛裡要冒火:「你仗勢欺人,不把我當單位是吧?」
第61章插pter61。冷戰
他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安平不動搖:「我要去。」
「這事沒商量。」王培清少見的跟她嚴肅又冷硬。
安平將車子的檔位杆拉到後面,開出停車場。沉入地平線的黑夜像一道屏障,她不能緩一緩,她要撥開這迷障,撥開她跋山涉水站到現在的位置上卻依然不能洞曉的規則:「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王培清哼笑一聲,臉偏到一邊去,明顯惱了:「你非要跟我這樣?」
非要欺負他。
他其實知道從來都不是5o萬。安平是個生活上很節儉的人,奢侈品幾乎沒有,他送了一條銀色表鏈的腕錶,加上她自己買的一塊皮帶的,除此之外就再沒了。
衣服鞋子舒服耐穿就好,不再意品牌。不多的兩三件品牌套裝是出門辦事時用的鞍子,她覺得自己裸體素顏最美,他也覺得。
她想要的是一種由高往低的遊刃,能掌控自己的自由,能衝破工業化時代單一評價標準,也能衝破她媽繼承給她的性別和那些愚蠢的故事。
可他不能完全順著她,至少在這件事上不行。
安平覺得她胸腔在震顫,在她的成長曲線裡面所有的機會轉瞬即逝,等待和僥倖心理是大忌,今天是疫病,明天是休克的母親,再後天。。。。。。,她迫不及待:「那你讓我去。」
「不行,我不談異地戀,更不要說異國戀了。」王培清都想把人捆起來,讓她再這麼不知死活。
安平轟了腳油門,車子提,路基上的燈光由一個一個的圓連成模糊一片。終於,她慢下來,在空閒路段路邊的停車位上將車停下,她轉頭盯著王培清,一顆黑溜溜的眼珠子泛著一點亮光,那點光讓王培清心虛,他生怕安平下一秒就說:「那好,分手。」
他受不了,伸手捂住她嘴:「你要敢說那兩個字,我把你舌頭給你咬掉。」
安平嘴巴出不了氣,鼻息很重,她去掰王培清的手,掰不動:「我喘不上氣了。」她嗚咽。
王培清立馬鬆開手,手心裡還燙著她嘴巴的溫度,他用另一隻手捂住,臉朝著窗戶外面,不去看她。心裡已經開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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