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院子里。
常平宁看到柳清婉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跟学堂有关的问题之后,就向常平宁道别,离开了郭家。
郭家其他人见状,走到院子里,询问叔易和季光,刚刚柳小姐问了他们两个什么问题。
两个弟弟不明白为什么爹娘和兄嫂都这么重视,挠了挠头,赚了了柳小姐先前问过的几个问题:什么学堂里有几个先生?先生现在教些什么?他们去了学堂之后,学到了些什么……类似的问题。
郭家的几个成年人,正在疑惑柳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村里的学堂,就听到一旁的郭铃安高兴地拍手声。
“肯定是柳姨要给裕哥哥请先生了!”郭铃安看上去很高兴,看向两个哥哥的表情还有些小小的得意,“三哥、四哥,你们两个在学堂里学的东西还没有柳姨这段时间教我的多,干脆你们回来跟着我学吧!”
叶秀英听到小女儿这么说之后,笑着摸了摸小女儿的小辫子:“柳小姐最近教了你什么?说给娘听听看?哥哥都是男孩子,学的东西跟女孩子学的不一样。不然怎么柳小姐不自己教,反而要给她的孩子请先生呢?”
郭铃安听了娘亲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被娘亲带去了一旁,说起柳姨最近教她怎么认布和走线。
常平宁在一旁听着,她觉得婆母说的话里,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在她又一次地听到郭铃安称呼柳清婉为“柳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打断了郭铃安。
“安安,你怎么总喊柳小姐‘柳姨’呀?把她都喊大了一个辈分。你是我的妹妹,又喊她‘姨’。那下次我见了她不也是要跟着你一起喊‘姨’了?”常平宁假装调侃地说着,心里却忍不住紧张起来。
郭铃安被大嫂的问题问住,困惑地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说了句:“柳姨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常平宁见状,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婆母轻轻拍了一下。
“别闹你妹妹了。”叶秀英说,“村子里大家都有亲戚关系,辈分跟年龄本来就不一样。你喊柳小姐‘姨母’又不会怎么样。难不成你和柳小姐一个辈分,那我岂不是比她还高一辈了么?”
常平宁看到婆母有意替郭铃安说话,知道自己这样再说下去反而会引起婆母的厌恶,只能是笑着称赞婆母说的对。
但其实常平宁不想看到郭铃安跟柳清婉的儿子走得那么近,现在更是喊出了“裕哥哥”这种亲昵的叫法,也不知道柳清婉是不是知道。
万一再过几年,两家人看着孩子彼此之间亲昵,要定下来,那安安不就……
常平宁在心里一直暗暗记得,她先前听到过县令小姐喊柳清婉“柳王妃”。那她的儿子肯定不会一直在郭家村这种小地方待着,安安更不可能成为她儿子的正妻。
常平宁想告诉婆母这件事,但是现在她看到婆母不介意的样子,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大概是觉得柳家是个好归宿,至少对她们这些村里人来说是这样的。
到了晚上,常平宁试探着想跟郭伯默说起自己的担心,但是刚开了个头,却现郭伯默在考虑年前要不要再最后跟渔船出海一趟,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妹的变化。
就算是常平宁几次三番想把话题引到安安身上,但郭伯默仍然很迟钝,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常平宁准备放弃的时候,看到郭伯默的脸色变得有些冷淡。
“宁宁,娘肯定会给安安找个好归宿,不需要我们当兄嫂的操心。要是你不喜欢平白低一个辈分,你们到时候各论各的就行。”郭伯默定定地看向常平宁。
常平宁莫名感觉到郭伯默的语气带上了些警告的意味,自己也不再假装着笑容了。
两人的房间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郭伯默却突然笑了起来,讨好地把常平宁两边的嘴角往上捏:“媳妇,笑一笑嘛。我是觉得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咱们当兄嫂的早操心了也没用。要是安安脾气倔,爹娘说了她都不一定听。”
常平宁见状只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觉得低柳小姐一个辈分有什么不好。主要是她家来往的人太多了,上次我还听说曾夫人那边有亲戚想给柳小姐的儿子说亲的……
“安安的身份摆在这,总不能真的像京城里那些大官的后院一样,跟好几个女娃娃抢一个男人吧?”常平宁说到最后,忍不住白了郭伯默一眼,就好像郭伯默就是她说的那种“被争抢”的男人。
“哦,我说你担心什么呢。”郭伯默笑着拍了拍常平宁的肩膀:“宁宁,你放心,爹娘肯定不会把安安往这样的火坑里推。我肯定也不会当这样的人。”
常平宁没好气地白了郭伯默一眼:“说安安呢,谁说你了?你一天天的去海上捕鱼,还能有精力?”
两人之间又重新把话题绕回到郭伯默出海捕鱼的身上。常平宁想让郭伯默等等再考虑出海的事情,万一她们三个明天跟村长商量的两件事都成了,郭伯默留在家里也是个做事的帮手。
第二天,常平宁三个人在村长家门口碰头,三个人准备把前一天商定好的两件事重新对一遍。
常平宁注意到,孟夏的手上还拿着一沓纸,上面用娟秀清晰的字迹写着些什么。
孟夏看到常平宁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手上,把手中的纸递给常平宁:“看看,昨天我们回去之后,清婉直接把我们想要的内容写了下来。”
常平宁接住递过来的两张纸,现正好一张写着一个商定好的法子,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
在三人走进村长的家里之后,由柳清婉出面,告诉村长她们前一天回去之后商量了很久,更是拿出了两个草案出来,方便村长过目。说着抬手示意孟夏把那两张纸递给村长。
“要是大家都按照这个法子来,咱们村富起来可是指日可待!”孟夏看上去对手中的两张纸很自信。
村长在听到这话后,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连声称赞柳小姐,并且客气地表示:“这两张纸我也就只是看看,走个过场。”
可是村长越看,脸色越黑。
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常平宁,都觉得村长看向她们三个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敌意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