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就是不信我。”秦怀易神色难过,声音却有些狠:“师兄我真的不想伤你,你莫要顽抗,如今你一身病骨沉疴,少费些力气对你也好,待随我回庚辰仙宗我会好好治好你的。”
话音未落,他伸手吸来了放置在旁的静蝉剑,沈越山反应过来立即将行露挡在身前。
双方剑刃碰撞出铮鸣,秦怀易被灵力波动震得退后半步,红着眼眶地望向沈越山,“师兄,我知晓你身子情况不好,你瞧,从前你这一剑能让我退开五尺外,现下却只能让我后退半步,你还要顽抗吗?”
可沈越山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耳鸣声愈加重,方才他在一瞬间调动了极多的灵力,让本就只能维持不散的神魂伤势又重了些,他这幅残躯本就不好,才刚将养好一些,神魂一损自然牵动身躯。
被耳鸣牵扰,沈越山将剑尖支撑地面静静立了会儿,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也有些恍惚模糊。
让他停手的并非灵力不够,或是身躯的疼痛,而是神魂之中的那一缕天道朝气。
没有压制,天道朝气正在渗透他的神魂,在干扰他。
天色不知何时低压黑沉,阴影笼罩下,海谷数里澄明金黄的稻田也变得黯淡宛若无色,天边一点闷雷巨响,闪过的火花像是要劈裂苍穹。
沈越山觉得头疼欲裂,耳边的嗡鸣像是无数根拔不掉的针,幸亏耳鸣严重,天雷巨响落入他耳中也轻了许多,仿佛不轻不重的一个敲打。
他抬,面无表情视线落在秦怀易身上,对方嘴巴一张一合,神色看起来似乎担忧他,却更多是渴望和缠绵,目泛赤红是那种将要得到珍宝的兴奋。
沈越山眸色无波无澜,他很轻易就能读懂秦怀易这个表情,因为先前秦怀易但凡获得一样所期翼许久的宝物,都会克制不住露出一些异样神情。
他开始觉得耳鸣严重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让他听不见秦怀易究竟在说什么令人厌烦的言语。
“师兄……我的师兄……”
见沈越山似乎只能依仗着行露,秦怀易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沈越山身旁挪动,越靠近便越觉得心颤,曾经高悬与天边的明月仿佛触手可及,只需他轻轻伸出手……
秦怀易凑近,揽上了沈越山的肩,他低声刚唤了句“师兄”,便觉察到周遭忽然有寒意侵袭,心口一痛,他被沈越山一掌拍开。
“滚。”
沈越山语气冷。
他虽听不清声音,可不代表失去了感知,秦怀易碰到他的刹那便反应了过来,既惊又怒。
秦怀易竟真敢如此胆大妄为。
居然还在妄想将他藏进庚辰仙宗。
方才那一掌不曾留手,天道朝气被化解了一些,修为恢复了许多力量自然有些增强,秦怀易又以为他失了力道无法动弹,不曾设防。
所以这一掌,秦怀易吃了十成十,被推开后后背直直撞到院前的桂花树上,震落了了桂花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吐出一口血。
他拭去唇边的血,低笑:“没想到师兄还有力气,倒是我大意了。”
虽然让秦怀易受了内伤,可沈越山也不好过。
拍出那一掌后,他便抬眸望向天际,黑沉地天空之中时不时亮起电光,仿佛有一只大眼在云后窥伺。
神魂之中的天道朝气,正飞修补他那干涸破碎的神魂,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度在修补。
他精神确实好了,可也感觉到正在逐渐消失的意识。
沈越山指尖微颤扶住额头。
他不想走。
但似乎不行,天道朝气疯狂修补这他的神魂,失去控制它补得尤其快,神魂每每修复一分,他就能感觉到一分来自天道的牵扯。
沈越山强撑着神智不断抵抗,可惜都是徒劳,他再怎么阻拦也拦不住枯败的神魂被天道朝气滋养。
他终于撑不住,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师兄!”
秦怀易见沈越山忽然昏迷,急忙唤了声冲上前,可有另一道气息比他更快,玄色高挑的身影乍然掠来,抬手单掌拖住了沈越山后腰腰心,俊美的面容神情却幽沉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