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再回想當時的情景……
只怕當時在織霧提出來時,男人顯然就已經篤定了她要將他拋下。
索性將計就計,讓她順利「陷害」了他。
反倒在第一時間引來了他的人……
這番令人猝不及防的操作在腦中過了一遍之後,織霧人也好似當場被雷劈中。
偏偏這時,室內的太子殿下似乎已經聽完了最為緊要的一批事務。
他甚至已經有了充分可以與人慢慢清算的時間。
在下屬交代完最後一個字後。
晏殷眼睫都未曾抬起,語氣緩緩道:「阿霧,過來……」
他待她好似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
若開口不是讓織霧過去,替他將身上被她親手簪出洞眼的傷口血痕擦拭乾淨,也許織霧都不至於會更提心弔膽。
一旁手持黑色彎鐮的塗奚饒有興致地打量。
太子左不過與他說幾句話的功夫,便不知餘光瞧見這美人私底下多少鬼祟的小動作。
直到對方偷偷摸到門邊之後,又因殿下一句話,不得不僵硬著步子上前去。
織霧看到那道被自己簪出血洞的傷口時,觸碰上去的指尖都在輕輕哆嗦。
想到那隻竹筒,她更是眼睫輕顫,這當口竟羞恥到連扯謊的話都說不出了。
晏殷稍稍低頭,看見她漂亮的雪白指尖染上他的鮮血。
宛若白雪堆里裹挾住的妖冶紅珠……充斥著一種殘忍美感。
「阿霧不是說,這輩子要和我捆死在一起麼?」
他的話無疑是提醒她,比起背著他丟掉竹筒這件「小事」,她過去更加罪無可恕的事情還有更多……
男人垂眸,語氣施施然道:「不過好險……」
「差點就死掉了。」
織霧的眼皮驀地一跳,呼吸都微微窒住。
第15章
現如今的處境對於織霧而言,幾乎與落入一群貓兒利爪下的小白鼠都毫無二致。
身為瑾王的人,一心一意鑽營到太子身邊,對他進行各種迫害。
當中的細節他那些下屬都尚且不知,一旦知曉了,便是不殺了織霧這個罪魁禍,光是給她使絆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簡單一些毀了她這張臉,亦或是挑斷她任意手腳的一根筋。
嚴重一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給她也服用那渾身撕裂巨疼的藥,如數報復回來竟也都不算過分。
為今之計,唯一的活路竟只剩下了裝作失憶這麼一條——
「夫君……」
織霧好似終於下定決心,垂落下鴉睫,語氣軟顫,「阿霧知曉錯了。」
方才所有人都尚未注意,現下猛然留神,發覺這顧小姐竟然管他們的太子殿下喊……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