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耳廓,睁开眼,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下。
陆衍于姜毅嘏,是良将、是忠臣甚至在许多年以前,他们是可以将性命托付给对方的刎颈之交
“殉国”两个字带来了强烈的窒息,直到在心如刀绞的那个瞬间,姜毅嘏才蓦然现、自己到底有多在乎陆衍。
他以为自己已经断情绝欲、不曾对任何人有过真心可是,那些悲痛却是如此真实。
既为武将、便不可避免马革裹尸。
早在陆衍第一次上战场时,姜毅嘏设想过陆衍身死沙场的那一天,只是他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情形。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着,姜毅嘏双眸猩红地看着羽,最终只答出一个字:
“好。”
仅一字,便重若千钧。
愤怒是真的、悲痛是真的、不甘亦是真的然而姜毅嘏又能何如?
纵使身为皇帝,他又能何如?
他不能弃家国于不顾,更不能意气用事,正因为身为皇帝,他才必须为整个国家着想。
哪怕、他明知道此事和谁有关,姜毅嘏也只能忍着、装作不知。
皇帝看似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唯有真正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才会知道——究竟要背负多少名为“国家”与“江山”的枷锁。
长孙迟已死——姜毅嘏便连最后一丝不释然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论陆衍如何,最终,他都是那个皇帝。
在帝王面前,永远都轮不到“情谊”二字;在成为帝王之后,姜毅嘏就必须遵从理智。
不管何时何刻、都要理性的看待问题——纵使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姜毅嘏强行将自己的情绪从理智上剥离、封禁了起来。
浑身紧绷着的肌肉陡然泄了劲儿,姜毅嘏忽然变得像一潭死水般平静。
他注视着面前那个双颊被冻得通红、起皮的少年,骤然开了口:
“陆衍已死,那些人的目的就应该已经达到可是你会出现在这里”
姜毅嘏略微默了默,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阴郁的仿佛快要滴出墨来。
“陆续安已经不在东关军中还不收手他们这是又盯上了谁?
陆衡之?宥昀?”
冷冷地哼了一声,姜毅嘏才接着道:“亦或是陆衡之和宥昀?”
羽本以为想让皇帝相信自己的话、要费上许多功夫,结果没成想他还没说什么,皇帝自己就猜出了个大概。
咸咸的泪水划过脸上掉皮的地方、引起一阵刺痛,羽用力吸了好几下鼻涕,向后退了一大步、“噗通”一声便朝着姜毅嘏拜了下去。
“傀军年初新败,年末再战、必定疲软;
陆大将军将左右虎符一同交给安东将军、让他于后方坐镇之后,便同长孙迟一起出关迎战,以求决。
开战之前,陆大将军曾多次派出斥候,每一次、傀军的数目都在十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