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手捧着桂花糕,根据澜泱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偏房,随后轻轻推开门,见宛姝正坐于中间。
宛姝抬眼,却还是问出声:“你是?”
琉璃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瑄良媛,是墨贵人吩咐让奴婢拿来的,说是叶良媛亲手做的赠与小主。”
“叶良媛亲手做的吗?”宛姝又问道。
此刻的琉璃明显有了一丝慌张,她支支吾吾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墨贵人这样吩咐了,奴婢只能照做。”
宛姝浅笑,开口道:“你要记住,从这儿出去后,无论谁问你,你都只能说是仪元殿叶良媛的人,跟墨贵人便没了关系,懂了吗?”
琉璃木讷地点点头,随后将桂花糕放在桌案上,“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随后清如递给琉璃一个玉镯,宛姝开口道,“这是叶良媛赠与你的,你可要好好收着。”
琉璃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后连忙行礼。“奴婢多谢瑄良媛。”
“退下吧,直接回仪元殿就是了。”
待人走后,宛姝打开盒子,拿出一块儿桂花糕,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轻轻咬了一口。
“清如,去吧。”
宛姝话落,清如连忙跑出偏房,赶到了正殿内。因着是宫女不能近容浔的身,只得告知李安衡。
“李公公,您快通报一声,我们小主不好了!”
空荡荡的房内,宛姝整个人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躺在冰凉彻骨的地面上,嘴角溢出的那一丝鲜血更是让容浔慌了神。
容浔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人儿旁边,一把抱起宛姝,他望着怀中的人,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心疼,“传太医!快!”
“陛下。。。”宛姝紧紧咬着下唇,缩在容浔怀里抽泣起来。
容浔将宛姝抱回正殿的寝宫内,轻轻将人放到榻上。宛姝长长的羽睫煽动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姝儿,你怎么样。”容浔关切地目光紧盯着宛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文锦站在一旁也略有不忍,她轻唤出声:“陛下,太医来了。”
“朕不走,朕在这看着。”
空气里充满了檀香宁静沉和的香气,容浔一直坐在榻上等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半晌,章太医缓缓开口:“回禀陛下,臣开了几味药,待会让贵人服下便就没事了,索幸贵人食得不多,腹中孩儿无碍。”
容浔绷着的心总算松了下去,随后为宛姝盖好了被子,起身走出了正殿。
放松下来的容浔,又恢复了他平常的模样。只见他面上带了几分愠怒,“为何会出现如此症状。”
清如跪下回道:“回禀陛下,奴婢陪小主前去偏房更衣,没想到有一小宫女送来一盒桂花糕。小主方才在席间没吃多少,想着吃些垫垫肚子,谁知吃了没两口,便就开始腹痛难耐,奴婢只好前去禀告陛下!”
“幸好小主只食了两口,若是再多吃几口,这孩子便就保不住了!”章太医在旁连连摇头。
“桂花糕是谁送来的。”容浔的声音此刻不带一丝情感,宛若冰川般刺入心头。
清如转了转眼睛,淡道:“回陛下,是叶良媛派人送来的。”
“那名宫女呢?”文锦连忙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可能已经回到仪元殿了。”
清如话落,文锦示意身旁的司琴去仪元殿打听一下情况,司琴曲膝行礼后便退出了正殿。
文锦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银耳羹,送到容浔面前,柔声道:“陛下吃些吧。”
容浔眼皮都未抬起,一把推开后,语气略有不快:“朕没心情。”
闻言,文锦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生怕惊扰了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陛下不用太过担心,相信瑄良媛肯定就会醒过来的。”
容浔轻蹙眉头,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司琴赶忙回到了宣光殿,声音传入容浔耳中。“回陛下与娘娘,奴婢方才去仪元殿找到了那名宫女名叫琉璃,是仪元殿的宫女。至于那盒糕点,的确也是叶良媛亲手所做。”
夜色深浓,月色清欠,浅浅地从窗外洒落进来。容浔眼神幽幽透着寒光,面色平静,仿佛俯瞰众生般的高不可攀。
“叶氏,赐死。”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却充满了压迫感。“交给皇后去办。”
“是。”文锦怔了片刻,随后又看向容浔,担忧道:“陛下是回紫宸殿休息,还是。。。。”
容浔摆摆手,示意文锦退下:“朕在这陪着瑄良媛,你且去知会六宫吧。”
文锦抿抿嘴唇,最终没有说话。
从寝宫出来后,文锦一言不,倒是把一旁的司琴担心坏了。
“娘娘。。。”司琴试探性地出声音,见文锦并未制止,于是继续道,“陛下如今为了瑄良媛下令赐死叶良媛,依奴婢看。。。”
“不是为了瑄良媛,是为了她腹中的子嗣。”文锦安慰自己道。其实她何尝不明白,纵使盛宠如瑾妃,都没有因为过她而要过谁的性命,而如今一个良媛出了事,却能轻而易举地夺了叶良媛的性命。文锦不禁有些唏嘘。
文锦回到宣光殿正殿时,六宫宫嫔依旧没有离去的迹象,此刻殿内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场戏的结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