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又扯了个谎:“不瞒皇上说,臣妾这几日未见到皇上甚是想念,于是打听了皇上的行踪。”
最近在处理六宫之事,没怎么来章台,所以我也不知他没上朝,但把李斯供出去,未免又被认为是与朝臣勾结。
“哦?你还需要打听朕的行踪?”
“这不是臣妾怕打扰皇上嘛。”我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李大人已来,臣妾告退。”
他点了点头,我便回了宫。
没过多久就听闻皇上命屠睢率五十万大军分五路,平均一路十万,一路攻取东瓯和闽越(如今的浙江和福建),两路攻南越(如今的广东),其余两路攻西瓯(如今的广西)。
四月。
仲春时节,天气回暖,我的四肢却仿佛停留在了冬日。
最近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百越战事,偶尔甚至忘了用晚膳。
我现在每走一步都好累,于是渐渐地也去章台少了。
偶尔他会给我看上奏的奏章,然后一通火,我便给他倒了茶,又安慰了几句,他才渐渐平息怒火。
我完全想不到,奏章中除了政事,还有一些大臣的问安。
他告诉我,这是说明近期无事,但也需上报,以便让他知道,此人还愿为其效力。
“皇上,臣妾可以先帮你过目分类。”我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说完才现不对劲,立马又磕头谢罪,“臣妾知错,此关社稷,臣妾不该如此轻蔑。”
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在思考我的话,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还是拒绝了我:“你熬着也累,好几次都直接睡过去了。”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揽过我,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你该又困了吧,睡一会儿吧。”
我小声地嗯了一声,竟真的睡了过去。
五月。
了高烧,在床上躺了许久。
又是见到了王洛。
这是隔了多少年。
“洛儿,你怎么了?”我看着烧焦的她满是心疼,抱了过去,眼泪从眼角流出。
“我之后啊,当了消防员,在一次救援中倒在了火海里。”她已然没有刚见时的那份锐气,而是成熟的稳重。
她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曾经好不容易劝说一个小姑娘不要自杀,可是因为旁边的一句话‘真矫情’她就跳下去了,你知道我那一刻有多崩溃吗。”她哭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曾经救火看到一男子在门外对着消防设备嚎啕大哭,最后才知道,原来里面被困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但会用灭火器的他却因为设备故障而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她和我说了一个又一个案例,崩溃无助深深地缠绕着她,同样又蔓延过来缠绕住了我。
“我用我的生命救了一位初中生,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她又缓缓说道,“这一生,我开心过,痛苦过,满足过,挣扎过,已然足够,死而无憾矣。”
我收了眼泪,举起我的手,敬礼致敬。
随即一场大火。
“我等你。”她笑着在大火里焚烧殆尽,从火中生了一只凤凰立到了我的肩上。
好。
这次高烧,持续了一周才渐渐好转。
五月底。
女医告诉我,我顶多再撑一个月。
“为人医者,怎能胡说!母妃,高儿再去换个女医。”他瞬间立了起来,往外走。
“高儿,不必了。人必有一死,不必为母妃悲伤,我若是离开了,高儿要多去去看看你父皇,让他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我摸着他的后脑勺,十分不舍。
“母妃,高儿。。。。。。”他说完又欲哭。
“不能哭,高儿。”我现在还能坐着和他说话,说不定很快就只能躺着了。
“这件事不准告诉皇上,皇上最近忙于南方战事。此事不能叨扰皇上。”最近在攻打闽浙,他实在无暇顾及我。
“是。”子衿和子佩也是日日夜夜地照顾我。
“你们俩去睡吧,肯定也好久没睡好了。”我现在说每句话都有些费力。
“高儿你也回去吧,我想躺一会儿。”他强忍着眼泪退了出去。
此后,我也应该准备后事了。
提笔颤颤巍巍地写了一封诀别书,相当于遗书。
先我找到了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