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隨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看見蘇流音正低頭努力地把戲服上墜下來的流蘇一個一個撫平。
導演道,「那位怎麼回事兒?說是當年蕭明歌剛剛進圈的時候,為了她和好些人撕破臉了,怎麼後來又跟蕭明歌鬧掰了?」
「誰知道,就只捕風捉影聽到說是她剛剛結婚半年就和蕭明歌分居了,那時候就聽說她們感情不和,沒想到拖到現在才離婚。」
「不和?不是聽說蕭明歌還挺喜歡她的嗎,之前山路那一套價值連城的別墅,為了她想賣就賣,說是她嫌棄太吵了,就賣了那套樓,轉而遷到偏僻的城郊去了麼。要我說蕭明歌可真是有魄力,那位是演員不要每天上下班受苦受累,她可是要每天去公司的啊,每天上下班攏共開四個小時車,倒也不嫌累。」
「是嗎,我也聽說了一點……」
眼看著這倆大男人那麼八卦,嘰嘰歪歪馬上就能把人家私事扒拉乾淨了,宋傾咳了一聲,把他們的神思拉回來,「二位,怎麼不去天橋底下說書呢?我聽得還挺生動的麼。」
一句話把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成功鬧紅臉了,副導演灰溜溜的跑到道具組準備東西去了,導演不好意思的走到監視器後面,監督拍攝。
魏安扮演的角色是將軍,只需要將他手持紅纓。槍騎馬的場景以及穿著布衣時候的畫面拍下來就可以。魏安的長相很儒雅,臉型正是當下大受追捧的溫潤款,布衣的時候,頭上的抹額一帶,妥妥的鄰家少年郎。
齊璇則拍了穿著道具組花費一個月時間做的公主服和頭飾,坐在王宮水池邊獨自倚欄餵金魚的場景。本來宋傾是想拍出來一個貴族少女春閨寂寞的效果的,但是看著齊璇一身的大紅衣裳,沒骨頭似的靠在木欄杆上,她總覺得缺點什麼。
眉頭緊鎖沉思的時候,一位拿遮光板的工作人員輕輕吐槽了一句,「這公主也太沒氣質了一點,那身公主服穿得可真不協調。」
聽她這麼一說,宋傾反應過來了,氣質,是氣質。
哪有養在深宮不諳世事的公主跟個深閨怨婦似的,而且十五六歲的公主這時候還有嬰兒肥,齊璇太瘦了,臉上都能看得見顴骨了不說,那身貴氣逼人的公主服也撐不起來。
總的一句話總結,齊璇根本不適合這個角色。
但這是蕭明歌塞進來的人,她也不可能臨時換人。攝像師們已經拍了七八個場景,齊璇也被要求換了很多姿勢,漸漸不耐煩了,拽了一下公主服身上特意用紅繩編出來的如意,沖攝影師道,「還沒好嗎,這欄杆上好多青苔啊,也太髒了吧。」
攝影師為難的回頭看,「導演,宋編劇,還要拍嗎?」
「不用了,下一個。」宋傾臉色黑得能滴墨,這位晉的花旦,架子可真大。
蕭明歌本來有會議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開往公司的車,鬼使神差的就讓人開到片場來了。
副駕上她的秘書小九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但是從後視鏡中看見老闆心思似乎不在這上頭,手撫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神空落落的看向車窗外,也不敢多問,只好跟著她一起過去片場。
她們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蘇流音拍攝定妝場景的最後一段。
道具師給她選的定妝服一套是做公主時的金白色描邊服,一套是做妃子時淺碧色的服裝。
她拍的這一段正好是劇中她的父親把她送給國王當妃子的片段,她被當作禮物藏在一個木箱裡,在使臣說完一堆祝福完依水國主的賀詞後,她從木箱中飛出,在富麗堂皇的王宮中,戴上面紗,當著王宮幾百人,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太監侍衛的面,像一個被人呼之即來喝之即去的舞女一樣,跳舞助興。
劇中設定,她是遊牧民族,所以比起齊璇,她的公主服稍微暴露一些,跳舞的時候,白軟的腰腹完全露於人前,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起伏,連帶著朦朧覆上她腰間的流蘇不停跳動,看得在場的人眼都直了。
「老闆,我怎麼覺得,蘇…蘇小姐的腰…」她們距離蘇流音非常近,近到可以看見她軟白腰腹上的汗珠和她腰身的人魚線,她的腰細得似乎一隻手都握不住。
雖然當著自己老闆的面說她前妻不太好,但是小九看著面前的畫面,看著看著都覺得自己快要燒著了。
怪不得楚王愛細腰,這樣的美人天天在眼前晃,還跳舞撩你,誰受得了啊。
「咕嚕。」
片場不知道誰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蕭明歌聽見了,目光艱難的從台上跳舞的人身上稍微移開一點,看向四周,果然,四周看得入神的人很多,眼底帶著痴迷。
這樣的情形常有,她記得她們大二的時候,學校辦迎晚會上也是,蘇流音和同系的幾個女生跳古典舞,第二天早上她的宿舍門口就塞滿了情書和求聯繫的方式。
發光體就是發光體,就算她一時蒙塵,過後還是會發出屬於她自己的光芒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可是就像月亮一樣,圍繞在她身邊的星星很多,哪一顆都得不到她的親近。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倒敘。
第13章
攝影師抓拍到她好幾張在舞蹈巔峰時全神貫注的照片保存了下來,導演只是看著她毫無修飾的底片,就連連點頭說夠勾魂奪魄,十分的滿意,就連宋傾那麼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來什麼毛病,點頭示意她過了,讓拍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