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音笑著擺手,「我不要。」
「……」蕭明歌的動作僵了一下,也沒問原因,隨即就努力若無其事把那紅包裝進自己的口袋裡,打算繼續往前走。
蘇流音忙拉住她,「你不問我為什麼不要嗎?」
「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強。」蕭明歌低頭,沉聲道。
她明顯又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了,蘇流音忙解釋說,「在我們那裡,紅包只有未婚人士才會收的。」
沒等她有所反應,她就笑著自身後輕輕抱住她,「我結婚了啊。」
「你剛和我離婚不久。」
過了好久,她才聽見蕭明歌悶悶回了一句。
一句話堵的蘇流音啞口無言,正在考慮要不要快點和她辦個復婚手續,被她抱住的人就轉過來,打開紅包,從裡面倒出來一枚亮閃閃的東西。
蘇流音認出來那是她之前說要離婚的時候,交給她的戒指。
「這個,你還要嗎?」不想讓自己顯得剃頭擔子一頭熱,蕭明歌在再面對她的時候,主動性降低很多。一句話,她不愛聽她就不說,一件東西,她不想要她就不強迫她接受,她給了她充足的自由,卻收斂了對她的愛意。
蘇流音莫名覺得有些害怕,在和她相處的時候,患得患失的感覺時刻縈繞在她心頭,現下面對蕭明歌主動送的戒指,她沒有推脫不要的道理,伸出自己的無名指,讓她替自己戴上。「當然要。」
樓梯的燈光是暖色的,橘黃的光線打在蕭明歌身上,讓她可以看得清,她低頭給自己戴戒指的時候,神情有多專注。
她還記得,她們宣誓結婚的那天,在教堂里,夕陽的光透過教堂的鏤花窗照進來,落在蕭明歌身上,照清她替她小心翼翼戴戒指時虔誠的表情。
黑夜更能激發人們隱藏在心中的磅礴愛意,幾乎在她替她把戒指戴好的瞬間,她就撲到了她懷裡,她熱烈的吻也隨之而來。
鋪天蓋地,像網一樣,緊不透氣的將她包圍。
她的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蕭明歌眨了眨眼。蘇流音不愧是做演員的,情緒眨眼間就可以切換自如,像她這樣遲鈍的,還得緩好久才適應。
記得那是蘇流音剛開始進娛樂圈的時候,作為演員,少不了要和別人拍吻戲甚至親密戲,她那時是沒法兒接受的,甚至和她小吵了一架,最後以蘇流音哭著罵她不懂她的理想、她花了一個月時間賠禮道歉告終。
事情平息的過程太過繁雜,以至於涉及到她關於理想、關於演戲事業的事,蕭明歌通常說不了幾句就會被她懟的噤聲。
演戲是她的第二條生命,她是不會聽她的建議的,就算她說什麼,也會被她以無法理解的爭風吃醋為由,不予理睬。
她有時覺得自己在她心裡,是不是就像個工具,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或者,是個固定的一夜情對象,可以幫忙緩解她因為壓力過大而產生的欲望?
蕭明歌還搞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是哪一個,但無可厚非,不管是哪一個,她如今在蘇流音心裡的地位,都是比不了她熱愛的事業,比不了她信任的經紀人,比不了她那個瘋了的師妹的。
她身上很香,蘇流音吻著吻著,覺得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躁動,她一隻手順勢扶著她的肩膀,要再往下的時候,被猛地一把抓住了手。
她氣喘吁吁的抬頭,看見蕭明歌微微喘氣皺眉的樣子,「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工作,還是早點休息吧。」
蘇流音張了張嘴,說不出是因為被拒絕了掃興,還是因為蕭明歌竟然會拒絕她而震驚。
她瞳孔微微放大,在蕭明歌疲憊的神色下,抿了抿唇,勉強自己笑著說好。
亦步亦趨的跟著蕭明歌走到房間裡,她慢慢脫下自己的衣服,滿心以為蕭明歌會改變主意,結果脫好轉身的時候,看見她已經抱著被子安靜睡下了。
聽舒霖說長久的工作會讓人變得冷淡。
但蘇流音並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
蕭明歌睡姿很好,不亂動也不亂翻身,她睡得似乎很熟,但她有點熱,只好去倒了一杯涼水,慢慢兒喝,一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胡思亂想。
第二天不出意料,她因為失眠頂了兩個黑眼圈。
她過去公司的時候,還在和幾個編劇討論劇本的舒霖看見她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大驚失色,丟下手裡的劇本就往她這兒跑,「老闆你不會是去磕藥了吧?!現在嚴打,你可不能幹那種事,不然咱們就得喝西北風了啊!」
蘇流音懶得理她,「去,你才磕藥。」
「哎,我就說嘛,老闆你潔身自好,怎麼會做那種事麼。」舒霖放心了,攙著她往沙發上坐,「老闆,今晚有個頒獎典禮,你這精神不太好,看來得用濃妝遮一下了。」
蘇流音揉著太陽穴的手頓了一下,「頒獎典禮?什麼獎的?」
「昨天跟老闆你說的,長獅獎啊。」
金雞,金象,金球,金典……每個行業為了標榜一下行業精英的價值,都會弄個獎出來頒一頒。
就像諾貝爾獎是全球的科學家文學家都渴望的獎項一樣,長獅也是她們業內評價電視劇主演的最高榮譽獎項。
每年拿這項獎的男女演員都是當年現象級火爆的人,蘇流音在入圈以後,也一直為這個獎項而拼命努力,沒想到現在就要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