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同於性格安靜的蕭明歌,蘇流音可以算得上是藝術學院的活招牌,學校里但凡稍大一些的活動都會請她過去撐場,她自己也能言善辯樂得周旋其中,整個人就像一隻花蝴蝶一樣,飄飄旋旋的在各個地方飛舞。
原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舉動卻越來越親密,不過還好她從來沒見過她們親吻的場面,否則她估計自己就要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產生這種感覺的,但是一看見蕭明歌,想到她可能會和別人卿卿我我,她就嫉妒的快要發瘋。
當太久,當求而不得苦悶太久,身體裡就會擁有一種力量,那是一種可以摧毀所有的力量,心中的念頭像只狂野的獸,叫囂著讓她撕扯掉所有的障礙,只留下她和她。
但是她憑藉著和蕭明歌接觸的這段時間,慢慢了解,她的這位小師妹是個多麼固執的人,如果認定了一件事認定了一個人,她就絕不會放手,所以讓她移情別戀有多麼困難,她心裡也直打鼓。
但是還好,她這位小師妹固執,另一位也不遑多讓,且不同於她獨來獨往的小師妹,蘇流音的朋友極多,從她身上下手,事情就簡單多了。
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一直抱著薯片在沙發上凹姿勢的車遙脖子都酸了,扭頭一看她跟雕塑似的站在門口,連忙道,「哎,莊姐姐,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啊。」
莊馨被打斷了思緒,抬頭看見笑嘻嘻的車遙,一股厭煩的心思立即從心頭湧起。
這個小姑娘太過聒噪了,雖然她是蕭明歌的表妹,可每次都喜歡嘰嘰喳喳的打岔,常常在她和蕭明歌說正事的時候就冒出來,打斷她們相處的安靜時光。
「師姐。」聽見車遙提醒,蕭明歌也適時抬頭,一副安靜批閱文件後被打擾到的樣子,對她溫和致意,「師姐來了怎麼不過來坐?」
「我站一會兒就走。」並不是,她是想和她獨處的,一直到她們人生蒼暮,一直到海枯石爛。
蕭明歌明了,站起來道,「師姐找我有事?」
「我過來,是想問你,和柳尋一起投資的這件事。」
蕭明歌點頭,「師姐請說。」
莊馨死死盯著她的臉,「你是早有預謀的嗎?」
「我不明白師姐的意思。」
「蕭明歌,你是把我當成傻子是不是,無緣無故的柳尋為什麼願意捧蘇流音,你們是死對頭,蘇流音和你有這層關係,按理她應該恨不得蘇流音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才對,為什麼願意出資替她宣傳,為什麼願意讓宋傾領著她拍戲,你敢說你沒有做手腳?」
近乎咆哮著說完這些話,莊馨感覺心裡一陣無力感湧出。
不是的,不是的,她本來是想安安靜靜的和她坐下來,一邊像是閒談一邊若無其事的詢問她到底為什麼,但是她一想到她們現在沒有關係了,她還要替那個姓蘇的謀劃,心裡的怒火就如野草一樣瘋長。
她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也許,就像野獸一樣,猙獰而醜陋。
那蕭明歌會怎麼看她,一個失了神智的瘋子嗎?
被劈頭蓋臉一陣質問,蕭明歌也不生氣,只搖頭道,「師姐說我做手腳,有證據嗎?」
莊馨的怒火還沒有褪去,忍不住又懟出聲,「你自己心裡清楚!」
話落更加後悔,她沒有要苛責蕭明歌的意思的。
蕭明歌眸光略動,想要說話,護短的車遙小姑娘抱著薯片從沙發另一頭躥過來,憤怒的擋在自家表姐身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這句話也適用你吧!你這個老女人,不管是什麼理由讓我表姐不得不和你好言好語的說話,但是我告訴你,就算你拿捏到的是我表姐的把柄,也別想完全控制她!不然,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滾開!」
「我就不走!呸,你這個女人還自詡是s大畢業的高材生呢,歇斯底里的比瘋人院裡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那麼喜歡控制人,怎麼自己不去生塊叉燒,然後再控制她啊!」
車遙小姑娘伶牙俐齒,一下子就把人嗆住了。
莊馨真的快被氣瘋了,她自詡是文明人,從來沒和人炒過嘴,這一次對上車遙,算是栽了。
氣得直哆嗦,「你!你!」
眼看著她這位師姐就要口吐白沫氣得七竅生煙了,蕭明歌趕緊攀住自家表妹的肩膀,防止她繼續上前去刺激人家,把人家氣得暈倒在她辦公室里。
等莊馨的那口氣緩過來了,她才緩緩開口說,「師姐,那部戲裡同樣有齊璇,當初你讓我幫你捧她,現在那部戲火了,她人也火了,我的義務也盡到了,以後,就勞煩師姐再進我辦公室時,記得要敲門。」
她這樣等於是完全和她們撇清了關係,莊馨氣得胸口發悶,「你,你確定你——」
蕭明歌打斷她的話,看著她的時候,眸光清澈見底,像秋天衝擊了樵石的溪水,冰冰涼涼的,「剛剛我表妹說的話可能冒犯到了師姐,但是我認為有一點她說的非常正確。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的道理,相信師姐比我更清楚。所以,如果,師姐太過逼我,我不介意和師姐,魚,死,網,破。」
後面四個字她加重語氣一字一句的念,讓莊馨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以前還有個蘇流音可以鉗制她,但是現在蘇流音簽約了柳尋的公司,等於是受柳尋的庇護,她動她也絕對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