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笑後沉默了會,黑色遮擋了他的容顏,齊玉聽到他清晰的話語。
「在齊家時,你和爹娘對我們不薄,現在來了這裡,不用想太多,我給不了你好日子,生活上是苦的,會儘量不讓你受心裡的委屈,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
齊玉在黑暗中恣意看他的身影,猶如寒冬中行走的人遇到了可以躲避風霜的山洞。
齊母說,和趙大勇比,季子漠好到了天頂上,當時的齊玉不置可否。
現在他想,和旁人比,季子漠也是好到了天頂上的。
齊母說,季子漠,是不幸中的萬幸。
沒有炭火,沒有厚被,這裡的冬日實在難捱,四個人擠在灶房,雖狹窄,卻也因為小而沒那麼冷。
季安用稻草在地上鋪了兩個位置,季子漠低聲誇了兩句。
火堆留著餘溫,視線朦朧,季子漠把自己的稻草往一旁移了移,灶房總歸就那麼大,移也移不了多少。
猶如睡在一張床上,隨著季子漠躺下,齊玉心跳緩緩加快,身上落上重物,是季子漠的那件披風。
錢多來拿來的被子看著就不暖,大人能扛,小孩病了就麻煩,故而齊玉蓋在季丫身上的披風就未再拿起。
一共兩件披風,季丫和季安蓋了一件。
另一件季子漠給了他。
季子漠一夜睡的那叫一個難受,不過倒也是睡的沉,昨日確實是精疲力盡了。
清冷的幽香在鼻尖纏綿,季子漠睜開眼,臉旁幾縷黑髮。
他和齊玉倒是未抱著,但是靠的極近,這姿勢瞧著也是曖昧。
他看了看兩人身上的披風,心頭划過無奈,齊玉對他是不是太不設防了,好歹他也是男人,又不是坐懷不亂的人。
腰間橫著一條長腿,季子漠嘴角抽了抽,齊玉瞧著一板一眼,正經清高的厲害,睡姿實在是不敢直視。
在齊家他放著床幔不曾發現,現在卻看了個明白。
睡的傾斜彎曲不說,一條腿在他腰上,一條腿彎曲著,腳抵在季子漠比較尷尬的地方。
季子漠往後撤了下,輕手輕腳的拿起他的腿。
季子漠一條腿半跪在地上,握著齊玉的腳踝抬高他的腿,然後對上了齊玉睡意朦朧的雙眸。
一時間,這姿勢有些尷尬。
齊玉還未徹底醒,顯得有些呆,他瞧了瞧被抬高的腿,瞧了瞧季子漠,隨後又瞧了瞧自己的腿。
「你在做什麼?」齊玉揉了揉眼。
剛睡醒的人,清冷都被衝散了去。
季子漠忙把手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