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下,泥濘的路上,兩邊的樹木早已蕭條。
老黃牛身上套著韁繩,拉著車板沉穩的走著,車板上,坐著四個衣衫破舊,光著腳看不出膚色的乞兒。
他們四個聚在一起,一件大氅負責的為他們禦寒。
他們笑成一團,露出缺牙的地方,讓人一看,也想跟著笑。
齊玉傾耳聽,隱隱約約聽出,這是剛才季子漠追著他,給他講過的笑話。
只是剛才,他氣著,連個眼神都未曾給他。
司琴也跟著往外看:「少爺,姑爺剛才下了車,找了這幾個乞兒,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這幾個乞兒就跟著我們來了。」
「少爺去臨近處雇馬車,別人瞧見是乞兒坐,忙找藉口說車壞了,只願意租牛車,姑爺去坐了牛車,讓我過來陪你。」
齊玉推著車窗,只這一會,手已經被凍的僵硬,他關上窗,雙手捧起茶碗,溫熱漸漸讓手指恢復知覺。
杏花村外,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四個乞兒朝著杏花村而去。
季子漠彎腰上了馬車就喊道:「司琴,快給我個湯婆子,凍死我了。」
抱著湯婆子,季子漠長呼了口氣,他把手伸向齊玉:「你摸摸我的手背,看看是不是跟冰一樣。」
齊玉身上的毯子還未取下,毯子下的手指顫了顫,還是未伸手去碰如冰的手背。
他不感興,季子漠就收回手。
司琴好奇道:「姑爺,你找乞兒做什麼?」
季子漠笑的不懷好意:「你猜。」
「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也不做什麼,就是讓他們去和季安表達下羨慕。」
說著摘下腰帶上的錢袋子塞到司琴懷裡:「一人十兩,我和他們談好的價格,你等下發下錢。」
司琴震驚的睜大眼:「這麼多?姑爺,你當真以為咱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還不等季子漠說話,齊玉就淡聲道:「司琴。」
知道自家少爺不喜了,司琴垂下頭不再說話。
季子漠摸了摸鼻子:「用我自己的零花錢。」
「花完了不是還是問少爺要,反正少爺對你大方。」司琴雖低著頭,卻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
「司琴。」齊玉這次是真的冷了臉。
司琴忙抱著錢袋子下了馬車,站在馬車旁拍了拍自己的嘴,惱道:「怎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話呢!」
司琴那句話在齊玉看來,是實話,卻也是傷人自尊的,他有心想說兩句,還未想好如何說,就聽一聲悶笑。
「司琴說的又沒錯,更何況是說我又不是說你,你怎麼如此苦大仇深,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放心,我可是立志吃軟飯的人,若是連這樣的話都聽不得,我還入贅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