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握住她的腰,把她的身提起了些,罗纨之顺着他的力不得不抬起右膝,跪上了榻。
“三郎?”罗纨之两手环在谢昀的后颈,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觉得他的语气让她后背发麻,总好像是风雨欲来,让她神魂俱惊。
谢昀用牙齿咬住右边的手套,慢慢扯下,甩到一旁,又摸到她掩在裙底的脚踝,缓缓往上。
丝裈的宽口让他的手毫无阻挡,攀爬而上,寻源究底。
罗纨之轻哼了声,又飞快咬住了下唇,把吟声藏住才窘道:“……三郎要做什么?”
“还记得我教你的琴技么?”
“嗯……?”罗纨之察觉不对劲,想要合起腿,但是她的两只腿。之间还隔着谢三郎的,她只好握住他还在裙外的那一截小臂,但也毫无效果,她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只能无措道:“大、大概还记得……吧……”
其实,她早忘记了这回事。
她的犹豫让谢昀听得分明。
罗纨之学琴本就是冲着接近他来的,何况学到一半还跑了,压根没有上心。
跑了。
又想起这件不怎么愉快的事,谢昀眼前闪过一丝晦暗,他轻声笑道:“学而不练,是师之过。”
“我回去会练的!”这种骑虎难下的时刻,罗纨之马上低头,像是被驯服的猫儿L,老老实实保证。
“是么,不过想来你都忘得七七八八了,我还是重新教你一遍吧。”谢昀大方道,并用右手给她示意。
“勾为中指向后弹。”
“挑为拇指向前行。”
他说一句就示范一下,罗纨之学得热汗涔涔,纤薄的身体不断轻颤,仿佛她是一架正在被拨拂的琴。
而琴音时而婉转,时而激昂,时而戛然而止,唯有颤音徐徐。
谢三郎擅琴,手法练得娴熟。
无论的勾剔抹挑还是轮猱拨刺都得心应手,变幻莫测。
罗纨之不但耳朵听着,身体还受着,印象不深刻也不行。
她环住谢三郎的颈,在脑
袋一片空白前,还在想她刚刚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才惹来谢三郎这般言传身教。
学习总是极耗精神,罗纨之接连受了刺激,这会眼睛都疲累地睁不开,侧伏在榻上,只想马上昏死过去。
但谢三郎还坐在一旁耐着性子用帕子把她身上的汗和水一点点擦了去,她强撑起眼皮想拒绝他侍候,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身体好像是空了的躯壳,又仿佛还浮在云端,连脚趾头现在还在酥。麻之中,反应不过来。
最后她自暴自弃地想,算了,总不能让别人看见。
若是三郎……也不是不行……
罗纨之埋头,彻底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最后一点干净的水,谢昀用来洗手。
他的手指玉白修。长,手背上的青。筋不用力时也微微凸起,此刻更是饱。满隆起,显得有用不尽的余力。
这只手能开弓射鹰,也能提缰勒马,却没有想过有一日会用来伺。候女郎,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反感也没有,反而颇为满足,哪怕他只是看着对方逐渐沉沦,自己的心好像也浸润在那温暖的春。水当中,起起伏伏。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厌恶的事,现在却觉得很美好,甚至还想一直做下去。
看罗纨之口是心非说不喜欢又靠在他的身像猫一样轻蹭,他就明白她喜欢。
身体远比嘴诚实。
用帕子擦着手上的水,谢昀脚步轻缓走出房。
门外静候的苍怀这才松了口气,大步上前,向他禀告。
“如郎君所料,常康王想要趁成海王势弱之际,将他的人手都剪除,我们的人已经把这段时间与常康王密切联系的人记录在册,他们随时会有所行动,但成海王那边……”
成海王今日依然病得很重,尤其是反感喝药,一喝就狂吐不止,不但药汁尽数都吐了出去就连胆汁也快吐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