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反对萧宸景无诏即位的官员,一时间无论大小皆是一片缄默不语,甚至在那些站在萧宸景这一派的官员话时,还会应和两句。
一夜之间,离王一脉,尽数消失。
萧宸景一干人等再是对小九行事有所预估,也不免对这件事感到悚然。
此事虽然果决而又迅,可以说是以最快最利的方式扳倒了离王,但其实后患无穷,是一个只计结果不计后果的做法。
站在离王那一派的大臣还有多数身居朝中要职,如今朝臣近一半被无骨刃所替,叫人如何不心惊胆战。
以无骨刃为替,绝不是简单身形容貌的变换,一两日也罢,时日久了必会叫那些朝臣的妻孩或者贴身内侍察觉到什么。
那批只修得杀人技的无骨刃,并没有学识能力,如何能做好一个身居要位的臣子,只怕要不得多久便会露馅儿。
如此铤而走险,剑走偏锋,简直像是一个亡命徒所为。
现下朝堂局势紧张,而在这个时候使大瀛损失近半数的臣子,哪怕不是萧宸景的人,也可谓是让朝廷元气大伤,甚至可能会酝酿出更大的隐祸。
“若不是我那皇叔夜郎自大,自以为可将无骨刃牢牢掌控,也不会叫小九他们这群人,阴沟里硬生生翻起来巨浪。”
下朝之后,萧宸景眉目沉沉,“说是恨极了离王,可是以杀止杀,其行事作风全是离王的影子。”
不管是离王也好,大臣也好,那些无骨刃杀起来眼也不眨,他们这群人对皇权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任延亭这时候手里的扇子也不扇了,坐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事行得冒进,若真是有心助我们,凭他之能该有更稳妥的法子才对,为何偏偏要如此这般行事呢。”
“延亭,小九这把无骨刃未免太难把控。”
任延亭这时候还说着玩笑似的话:“莫非是因为他那日提起要您应下他与崇王殿下的亲事,我未作态……”
话还未说完,萧宸景便已微微动怒,立刻出声打断道:“荒唐,我再说如何要坐稳皇位,也不可能拿胞弟去换,纵使他真是那温儒杰的小儿子,那崇王也不是他该肖想的!”
任延亭看萧宸景不悦,便又道:“陛下莫要动气。”
“这声陛下我看还叫得早呢。”萧宸景这时候转念一想,说道:“以我皇叔的性子,为何没有真的用毒药牵制无骨刃?”
“无骨刃本就寿数都短,原本骨头本就被药泡坏了,再用了毒坏了心肺,怕是更没几年可活,甚至可能跑两趟活就废了也不一定,一把无骨刃练出来损耗极大,若往他们身子里用了毒会更加得不偿失。”
听罢让任延亭所言,萧宸景神色缓缓收敛了:“哦?用不了毒,钱财权势那小九又不为所动。”
再是无比好用锋利的一把刀,不认主,无所制衡,如今能一夜杀尽离王一脉,若有他日与他萧宸景利益相冲,又或者被别的皇子所笼络住以利用呢……
如此想来,还是趁早除了干净。
任延亭拧眉颔,语气也似乎是有些遗憾:“虽有些可惜,不过稳妥起见,此人确是不能留了。”
三日后,京城传出一件骇人听闻的血腥命案。
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各处关卡都贴着无骨刃本相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无骨刃彻底被掀到明面上来。
那原本以为只出现在野史怪谈里的无骨刃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做出来如此大逆不道,谋害大瀛朝臣的凶残之事。
临渊营。
“卸磨杀驴也未见过有这么快的。”
小九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把手里的银票银子一个个塞进他们这些小辈的包袱里。
“那告示贴归贴,以你们易容换形的功夫,掩人耳目逃出京城自不是问题。”
“那若是撞上崇王来追捕呢,我听说追捕无骨刃的事宜都他来负责。”小十三看着小九脸上并未露出十分紧迫感到危机的神情,不由问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小九,他转身走到柜子前,一把拉开,拿出来几个瓶瓶罐罐,嘀咕着:“差点儿忘了他那个小狗鼻子……”
“这是一些掩味的香粉,你们都多撒些在身上。”小九嘱咐道。
眼看兄弟们身上都背好了圆滚滚一个包袱,小九身上却因为没有,身上也只套着一件宽敞的浅色长衫,只忙前忙后地帮他们收拾,安排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