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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殊与殿下打赌,这件事无人知晓。
乾清宫中陛下突发恶疾,据闻是接连吐血,殿下一连几日都住在了乾清宫中。未曾回来。
深夜里,南殊躺在床榻上看着身侧空荡荡的被褥只觉得心中有几分不是滋味。
她翻来覆去的,睡在屏风后的孟秋忽而过来:“主子可是觉得哪里难受?”
刚入夏,夜凉如水。
南殊看着帘帐后晃荡的烛火,开口道:“不是。”
殿下不来,难得的是她们守夜。南殊让孟秋回去继续睡,隔着屏风叹了口气:
“习惯倒当真儿是个可怕的东西,殿下来的时间久了,偶尔不来如今倒是睡不着了。”
南殊也不知到底是为何,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受。
她瞧瞧打开寝衣的领口,却依旧还是觉得哪里不得安宁。
孟秋躺在屏风后的矮塌上,雕着花好月圆的烛台散着一丝微光,旁边的冰鉴里凉气阵阵,她冷的拉了拉被褥:
“殿下很宠爱主子,若是知晓主子还没睡,只怕是要心疼了。”
怀着身孕本就不宜受累,平日里南殊睡得都早,若是这个时候早就睡着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南殊喃喃的,只觉得自己身上哪里有不对劲。
这个天,屋内透着凉气。四面的窗户都都打开了,她还是觉得燥热。
南殊伸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只觉得一片滚烫。她白日里看过脉象了,分明什么事都没有。
可一到晚上,却又浑身无力。
玉白的胳膊无力的坠在被褥上,细长的指尖蜷起又放松。
南殊刚养好的指甲嫩的像是水葱一样,此时上面冲的一片绯红。她深深地吐了口气,只觉得脸色跟烫了。
孟秋在另一侧冷的也睡不着,拉高被褥又问道:“要不要奴婢起来看看?”
主子这几日晚上都睡不好,瞧了太医也是无用,倒是晚上比平日要怕热好些。
这才不到七月,屋子里就点了两盆冰,丝丝的凉:“奴婢实在是不放心,主子要当真儿不舒服,还是让太医来看看的好。”
“莫要管我。”南殊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她。
她悄悄地听着身后孟秋的动静,直到察觉不到什么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掀开被褥,从最里面掏出一件殿下的寝衣来。绯红的脸像是烧红的,她举起手中的寝衣迫不及待的将脸上埋入进去。
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南殊那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口这才缓和许多。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自打殿下走后,每晚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睡。
寝衣的味道让她躁动不安的身子好上许多。南殊细细的听着身后的呼吸声,确保孟秋深睡了,又看向身侧铺的整齐的被褥。
窗外的月色照进来,南殊的红的滚烫。
她伸出手,掀开殿下被褥。红着脸悄悄儿滚到了殿下睡的那侧,整个人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绣着鸳鸯的被褥上泛着一丝淡淡的香。
南殊整张脸埋入里面,整个人都陷入那股熟悉的味道中,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
原本一直没有的睡意此时也渐渐地浮了上来,不知何时渐渐地睡着了。
翌日一早,南殊醒来就看见自己手中牢牢地抓着殿下的寝衣。
雪白的寝衣要比她的宽大好些,被她抓进手中太用力到变了形。夜晚的时候这些秘密无人可知,白日里瞧见总觉得令人无所适从。
南殊看着自己用力到像是拽着个宝贝一样。
再低头发现她整个人则是挤了平日里殿下睡的位置睡着的。
屋外的奴才们大约是听见了动静,放低脚步声走了进来。
南殊赶忙飞速的伸出手将被褥与枕塌弄平整,手忙脚乱的将殿下的寝衣给藏在自己的枕塌下,这才装作没事人一样又滚到自己的被褥中。
“主子。”竹枝掀开帘帐,看见南殊后面上挤出一丝笑:“主子您醒了。”
她伺候着南殊起来洗漱,一边又道:“昨日殿下一宿未睡,据闻都守在陛下的床榻前。”
“今日一早倒是派人来拿了东西,还传来了消息,说是让主子不要担心,多用早膳,莫要挂念。”
“殿下身边那么多人伺候,哪里需要我来挂念。”南殊想到昨晚那不舒坦的滋味,嘴硬的开口。
殿下既这么多日都不得归,怕是陛下那儿有了什么新的动静。
自打上回病了之后,乾清宫中就未曾缺过太医,可这天下到底是帝王的,只要帝王还有口气在,这帝王的宝座到最后是不是殿下之物,只等着最后一刻。
南殊自然是想着殿下早日登基的。她抚着自己的小腹,若是殿下登基,她腹中的孩子就是皇子或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