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這一包果乾,其實基本上都是些宮宴甜點多的材料。
主料便是軟糯的去核梅干,夾心嘛,包括但不限於果醬所制的軟糖,用來煮茶的烏梅,九制陳皮,甚至還有山楂糕。
——從前蘇渺便最愛用這些打發時間解饞。
說著,蘇渺又想到了什麼,隨即神色略微黯淡下來,重摸向袖袋:「還有這個。」
就見蘇渺又拿出一個布袋:「我約莫是沒機會與沈令書說上話了,你得了機會便將這個替我轉交給她。」
寧淵看著蘇渺遞過來的神情,心口才染上了欣然,又很快隨著蘇渺的神色轉為憐惜。
身在後宮,說到底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才是人生的大半。
就像今天不得不應對意外,又不得不循規蹈矩,縱使之前有再多的共處時間,也沒辦法在臨別前說上最後一句道別。
寧淵頓了頓,像是決定了什麼,將東西推回給蘇渺:「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去做。」
「我?」蘇渺愕然,「我如何做啊……我連別苑都出不去。」
這下輪到寧淵用手刮過蘇渺的鼻樑:「我既然說了,便就是有辦法。」
……
寧淵說完之後,蘇渺再見他已是入夜。
雖說蘇渺對於再見到沈令書這件事沒抱什麼希望吧,但答應的話從寧淵口中說出來,似乎又多了些可信度。
可聽著遠處吹起寒風,蘇渺又重陷入糾結和懷疑。
直到窗邊傳來輕響。
蘇渺從窗口探頭,就見寧淵背靠著牆,目光點了點邊上圍牆。
於是蘇渺很快會意,緊接著便翻窗而出,任寧淵抱著她橫跨幾座宮宇,在內廷馬房前停下。
兩人前後腳走進馬房,蘇渺一眼便認出了寧淵的馬。
她大概猜到了寧淵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就這樣跟著你出去,不會惹人起疑?」
話音剛落,寧淵從馬背上拿下一件披風:「披上,一會兒不要說話。」
蘇渺接過披風,應了聲,幾步上去走到寧淵的馬匹之前。
寧淵還在整理馬鞍,蘇渺則是覺察到了什麼似的,抬頭往天邊看去。
卻見在浸滿了墨色的夜空下,無數宮宇的燈火輝映間,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雪。
雪不算大,卻因難得而顯得好看。
等待期間,蘇渺見著一片雪瓣落在了寧淵的墨發之上。接著,她伸手上去摘下了雪瓣。
蘇渺凝視著指尖正在化開的雪,輕聲道:「寧淵。」
寧淵順著動靜回頭,與蘇渺對視時,蘇渺一雙眸子稍彎:「下雪了。」
正巧寧淵已經打點完了馬匹,他回頭望了一眼蘇渺的動作,隨即便將蘇渺一把抱上了馬。
蘇渺腳下一空,卻穩穩落在馬背上。
同時,寧淵翻身上馬,在蘇渺耳邊應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蘇渺偏頭,寧淵扯起韁繩策馬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