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再吃些宵夜,總不能一點東西都不吃。」燕雙端來了一碗粥,讓姚子傾餵給燕淮。
燕淮擺手,叫姚子傾退下。
看到父親頹唐的模樣,燕雙無端生出幾分怒意,想了想覺得多說無益,打算離開。
剛走出院子,迎面撞見了匆匆趕回來的顧信濘。
「有消息了嗎?」燕雙隨口問道。
顧信濘點頭,但神色里難得露出了明顯的猶豫:「少爺,勞煩想辦法把姚子傾叫出來一下。」
燕雙心底隱約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他強迫自己不要再細想下去,回到室內找藉口把姚子傾支了出來。
「顧大人?」姚子傾見顧信濘回來,立刻問,「寧哥那邊難道有什麼消息了嗎?」
「找到了。」
「那太好了,寧哥人呢?」姚子傾立刻鬆了口氣,喜上眉梢。
寧哥雖不是陽隧衛的一員,卻實實在在是府里的主心骨,能好端端回來,當然萬事大吉。
「儀鸞司的兄弟們在進城路上的水渠里,找到的人。發現的時候,人已經……」顧信濘頓了頓,說不出口,「我讓少爺叫你出來,是想商量商量怎麼跟侯爺說。」
顧信濘覺得姚子傾其實不太靠譜,但程鶴遠今日休假,陽燧衛這邊只有姚子傾一個管事的在,不得不跟他商量。
燕雙在一旁聽得茫然,他們的意思是說寧知非死了?
怎麼可能呢?
寧知非那個禍害,怎麼可能這麼幹脆利落的死掉?
燕雙無端想起更小一些的時候,有一次發燒,寧知非守在自己床邊,拉著自己的手,守了一夜。
燕雙燒得迷迷糊糊,只覺得寧知非貌似整宿未眠,因為隔一段時間他便能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大手覆蓋在自己額頭。
奇怪,早該忘掉的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
「不可能吧?你們是不是認錯了?」姚子傾如遭雷擊,慌張得要命。
直到幾個儀鸞司侍衛把寧知非的屍體抬進院子,姚子傾不信邪地過去看了,才終於相信。
燕雙扭過頭,不敢湊過去看,只覺得虛假,世界陡然荒誕起來。
「這該怎麼跟侯爺說?我可不敢。」姚子傾無措地朝顧信濘求助。
顧信濘無語,早知道姚子傾靠不住,卻沒想到如此靠不住。
「我去說吧。」顧信濘道,「只是如果讓我來說的話,會比較直接,侯爺或許會接受不了。」
「不必了。」燕淮被下人扶著走出了院子,「你們動靜鬧得這樣大,再聽不到那我才是真的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