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说完后,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吩咐小太监们去准备些晚膳。
回到了端儿那边,却见阑珊坐在床边,从背后看仿佛有拭泪的样子。
西窗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脚步放重了些,等阑珊察觉后才敢走到她身旁,他小声说“今儿殿下是玩的尽兴了,大概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之前睡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皇上说的对,不管别人对他怎么好,到底还是跟着他的娘亲最妥当。”
阑珊勉强一笑“你去睡吧,我守着他就行了。”
西窗笑道“我刚刚去看了主子,啧啧,今儿他在外头忙了整天,饭还没吃呢,我听说着饿着肚子的人脾气会格外大,果然格外暴躁不是我已经叫人去传膳了,只是看这情形他未必肯吃。”
阑珊只看着端儿熟睡的小脸,并不言语。
西窗拉了拉她的手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吵的这个样子你也是的,从来你最会哄主子,怎么竟惹得他急赤白脸的出来就算是为了杨大人你着急,可你不是不知道,主子心里眼里都是你,哪里容得下你为了别的人跟他急呢他是错会了意,倒不是故意给你气受。”
阑珊听了这几句,本来忍住的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扭头道“别说了。”
西窗扶着她的肩,又放低了声音道“还有主子毕竟是这个泡在醋坛子里的脾气,你要真的想为杨大人好,可得用对了法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最吃什么”
阑珊转头,泪光盈盈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西窗看着她呆呆懵懂的,不由笑道“我看你也是为了杨大人着急之下犯了傻了。”
正在这会儿,外头小太监来,说是晚膳已经送到了。
西窗命人送去,自己回来跟阑珊道“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主子一天没吃饭,你好歹去陪他一会儿,别饿坏了他。”
阑珊低着头,默默道“他先前差点打伤了小叶,也不像是个饿坏了没力气的。”
西窗又笑又急,才要再鼓动几句,忽然看到阑珊手腕上似乎有些青紫。
“这是怎么了”西窗吓得握住阑珊的手,“这是”
阑珊本没留意,给西窗一握才觉出几分疼,便忍着泪道“你去伺候他吃饭吧,我也累了,今晚上哪儿也不去,就陪着端儿睡。”
西窗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略有些冷地说“你要是陪着他睡,小心他给惯坏了,长大了也未必成器。”
竟正是赵世禛。
西窗的心一跳自己这个主子别扭起来也是够够的,分明是舍不得才来了,怎么话说出口却这么别扭不中听。
果然,阑珊脸色冷了下来,并不回话。
西窗眼珠转动,便皱眉道“主子您快来看看,小舒子的手腕是怎么了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要不要传太医”……
西窗眼珠转动,便皱眉道“主子您快来看看,小舒子的手腕是怎么了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要不要传太医”
赵世禛本没有靠前,听了这句,便毫不犹豫地三两步走到阑珊身后“怎么了”
阑珊把袖子拉了拉,将手腕遮了起来,赵世禛俯身握住她的手臂,扯落袖子一看的确是先前给他攥过的手腕,浮出了几道明显的指痕印。
赵世禛知道自己之前动怒,大概多用了一两分力气,可亲眼看见这样,仍是有些心跳紊乱。
“疼吗”他脱口问道。
阑珊转开头去,起初并不理会他,过了会儿才道“殿下自去用膳吧。多谢关心,我无碍。”
赵世禛手势一僵。
要说有办法还是西窗,西窗见两人僵持,忙道“嘘,小殿下刚刚动了一下,别吵醒了他,当父母的闹别扭不打紧,叫小孩子看见了可是不好的。”
阑珊听了这话,果然不做声了。
赵世禛趁机道“走吧。别吵醒了他。”轻轻拉了拉阑珊,见她不动,便索性探臂将她打横抱起
阑珊立刻挣扎,可又不能出声,只是胡乱打了他两下。
赵世禛给她轻轻地捶在身上,反而把先前的那股赌气恼怒都给捶散了,且走且笑说“打吧,人家说,打是亲骂是爱,打的越狠越好。”
阑珊听了这句反而停了下来,扭头闭上双眼不理他。
西窗在后面瞧着,这才念了几声佛,两个人之中总得有一个人低头,这情形才能缓和,如今是主子先低了头,这事儿就好办了。
那边赵世禛不由分说地把阑珊又抱了回去,见她似打定主意不跟自己说话也不看自己,他便说道“你不理我,我就要亲你了。这里这么多眼睛呢。”
阑珊这才睁开双眼,带怒瞪向他。
赵世禛抱着她到了桌边落座“我肚子饿得很,你听听,都饥肠辘辘了,怪不得先前虚火上升你吃了晚饭了”
阑珊垂了眼皮“你骂了我一顿,还动了手,现在这样算什么”
赵世禛笑道“谁骂你了先前不是跟你好好说话吗,若是我骂了你,那你也骂了我呀。而且哪里是动手”说到这里扫了阑珊的手腕,“这、这还不是因为你想走开”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阑珊道。
“姗儿是没有错的,”赵世禛叹了口气,“错的是五哥,好不好”
阑珊蓦地听他认错,却很意外,定睛看了赵世禛半晌“你有什么错”
赵世禛道“我错就错在白吃干醋,还把醋吃成了酒,烧了起来,其实我知道,姗儿心里只有我,是不是”
阑珊的眼睛又湿润了,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说什么。
想了想,便道“我不听这些甜言蜜语的,你也不用对我这样,我是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