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在荒郊野外被人现,由于脸部已被利器刮花无法辨认,尸体便由几个捕快当即送回县衙,
“秦大人,现一具裸露的女尸,要不您过去看一下。”
秦冕正在吃饭,他极不情愿的放下筷子,吃饭的时候被迫看尸体,这种可怕的冲击是他过去二十三年从未遭受过的,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嗝。
捕快们相互扫视一眼,心想新来的县令真是好胃口,他开口了:“前天报案的大娘请她过来认过尸体了吗?”
“回大人,来是来过了,可由于脸被严重刮花没有认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去找个仵作过来验尸吧。”
话音刚落,一个大概只有三尺长的小个子举起双手冲了进来,个子虽小,气场很大,满堂都是她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让各位大人久等了,咦,宁忆大人不在吗?”
秦冕望着这位十分鲜有的女仵作问于师爷道:“谁是宁忆?”
于师爷特别无奈的告诉他:“宁忆就是宁护卫,小仵作格外喜欢他,巴不得西陵县每天生命案她就能来衙门看宁护卫了。”
说话间小仵作的目光已落到于道梅的身上,她叉着腰假装生气的说道:“于师爷,不要在新来的县令大人面前说我坏话,否则人家还以为人是我杀的呢!”
于道梅好声好气的告诉她:“岁岁姑娘误会了,我在跟秦大人解释你的身份,说你是咱们西陵县独一无二的女仵作,可厉害了。”
“那还差不多!宁忆大人呢?他身体还没好吗?”
“那个……要不咱还是边验边说?”于道梅提醒她差不多可以开始验尸了,她这才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整套光鲜亮丽的验尸工具,秦冕探头看了一眼,岁岁抽出一把细长的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的说:“秦大人稍候片刻,这位姑娘的死因即将水落石出。”
秦冕点点头:“好,戏很足,请开始吧。”
她低头捯饬起来,仿佛面前摆放的不是一具女尸,而是一条带鱼,她一边查验一边念念有词:“姑娘年龄应该在十五到二十之间,常年赤脚干农活,死前遭受过短暂的虐待,然而真正的死因是……宁忆大人上回说好跟我去看花灯为什么没来啊?”她突然抬头问道,于道梅呵呵一笑,回道:“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突然就犯病了。”
“那为何后来不跟我解释一下?”
“那你得问他啊,是不是?岁岁姑娘你说归说,手不要停。”
“那你叫他出来啊,为什么躲着我?”虽然这么说可她还是继续低头工作,从她的手势来看,没有一点真材实料,是绝不可能一心二用的,“他是不是身体还没好?我给他买的都是特别贵的药,他有没有在吃?哦天啊……”她突然停下手,似乎现了了不得的事情,秦冕和于道梅不约而同探过头去。
“现了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他咳嗽不能吃糖,可他总爱吃糖。”
于道梅一手捂住脑袋,秦冕倒退一步,终于忍不住对身边的衙役说:“给我把宁忆叫来,他不来,这活没办法干下去。”
事实证明,他来了这活更没法干下去,岁岁姑娘带着血淋淋的双手眼巴巴望着远远走来的宁忆,即使他满脸写着不高兴,她还是两眼冒星星。
“你为何上次失约?我在市集等了你足足两个时辰。”
宁忆很不想搭理她,无奈不搭理她她就无法安心验尸,他便随口敷衍了事:“查案。”
“于师爷说你病了,你却说查案?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说谎,对不对秦大人?”秦冕很客气的把她拉到宁忆跟前:“来,你们两个好好盘,尸体我来验。”
“这怎么能劳烦县令大人?”岁岁又举着工具回到尸体旁埋头苦干起来,口中接着念念有词,“死者不是毒杀,脸上的伤应该是死后造成的,造成脸部刮伤的凶器是……宁忆大人今晚能陪我去市集买小刀吗?”
“不去。”
她刚要停下,秦冕替他说道:“他说不去是不可能的,他会去的。”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我会派你去。”秦冕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你先答应下来,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宁忆宁死不屈:“我不会去的,你们换个仵作不就好了。”
秦冕看向于道梅:“他说的有道理。”
于道梅暗暗告诉他:“秦大人有所不知,不赚钱的活没有仵作肯接,除了岁岁,干活不是为了钱。”
“这就谈不下去了。”
此时岁岁拿着小刀出一声惊呼:“啊……死因找到了,但是需要宁忆大人陪我去买工具我才说。”
“小宁你就去吧,岁岁姑娘又不能吃了你,仔细看看长得也很可爱啊。”即使面对于师爷的教唆宁忆依然一口回绝:“不行,今晚有事。”
“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还在偷偷调查江大人的案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岁岁姑娘!”于师爷吓得头竖起来,赶紧打圆场,“江大人的案子早就结了,衙门不会再查了,小宁肯定不是去调查那起案子。”
“我知道他很在乎江大人的死因,如果今晚没空,明晚陪我去市集买也行,后天也行,你说一个时间。”
宁忆被逼无奈,答应她明天陪她去,她这才满心欢喜的指着尸体说道:“这位姑娘临死前遭受过暴力虐待,最终死因是下身失血过多,她怀有身孕,流产而死。”
这个答案无非让在场所有人惊掉下巴,秦冕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屋里找出失踪少女阿湘的画相拿到岁岁面前,问她:“你能辨别出她们是同一人吗?”
她盯着画相看了半天,说实话那张脸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哪怕是亲身母亲都未必认得出,何况是素未谋面的人?
“倒是可以从骨相来辨认,只不过我需要几天时间。”
“你还需要什么都告诉我。”
这个问题就不该问,岁岁果然露出一脸坏笑,盯着宁忆说:“我要宁忆大人做我一天的贴身护卫。”
秦冕背着宁忆朝岁岁点点头,轻声告诉她:“一天怎么够?送你三天,好不好?”
“谢谢秦大人,我马上就能看出死者跟画相是否为同一人!”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