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的,向来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己。
而自己却因为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时候他也在想,若是没有那种心思,就合该离自己远一点。
别对自己笑,别对自己好,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厌恶做什么,雨时未带伞,冬雪未添衣,何干他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还偏偏就要管,偏偏就要去做,偏偏。。。。。。。。。。。。。。
卿本无意,偏偏又炽热坦诚。。。。。。。。。。。他气后卿,但其实,他更气他自己。
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纠缠的久了,就再也难分得清了,最后他恨他,厌恶他,可那带着恨意的纠缠应该随着赤霞峰的日出,散的干干净净。
这辈子,他跟他,应该划清界限,清清白白的,把他留在药神殿。
他就应该把自己的那点心思,藏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如月照长夜无声略过,似冬雪逢春无息消融,最后,跟着自己一同消亡在寰宇之间,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对,和该这样。
可偏偏。。。。。。。。。。。。。。。即便是知道后卿只是在假扮福生。。。。。。。他又生出了那不该有的期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与其说出来像个笑话,得到他更多的厌恶,不如就那样埋在心里。
蓝浅终是点了点头。
“行,行行行,一个两个都这么难伺候!”
许如星的声音骤然加大:“你知道你昏迷那两天,他把我烦成什么样子。天天问你什么时候醒。还问我你的神格为什么模糊一片,灵核为什么跳的也比别人慢?我还得替你编瞎话,他又不好糊弄。
我这是操哪门子的心,等您老人家不行之前,我就给他支出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甚好。”
这话气的许如星想摔碗,但碗拿到近前,又想起来这碗是几百年的历史的孤品,摔了就没了,于是只好作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唉。。。。。。。。。。。其实,说与不说全在你,我一个外人我能说什么?只是,他能有第二次机会,你却不给你自己留?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不愿意放过你自己?
确实,我不知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他会怎么样,毕竟这小子脑子只有一根筋。”
许如星目光如炬,坚定的看着蓝浅:“我只知道,这一趟他有三次,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一走了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许如星转身出去了。
这些话,后卿自然是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被许如星强迫在自己屋子里补觉,可他哪里能睡得着。
他本来就不太擅长思考跟情感沾边的任何事情,那天重阳毫无预兆的殒命,和蓝浅的重伤,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严重过载,自顾自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不管怎样,他觉得最后阿莹说的很对,他想解开心里的一团乱麻,就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先从蓝浅之前地图中标出来的地点开始查起。
后卿决定,等蓝浅醒过来,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就真的要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下界去自己查。
另外,还有一件事,其实后卿也想不明白。
一醉芳华的主人,确实是纱铃罗,但那血染的枫叶林,还有那连上界都不能驱散的瘴气,以及整个一醉芳华的所有幻术,都不是纱铃罗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到底是谁给纱铃罗造的一醉芳华?
不过可能这个问题永远也没有答案了,他捏碎了纱铃罗的血魄。
后卿左想右想,好不容易撑到了两个时辰,赶紧起来穿好衣裳去找蓝浅,只是,等他过去,蓝浅已经搬回了战神殿,闭门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