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那人是附近的地头蛇,又只能忍气吞声。
梁修性狠狠的瞪了林胖子一眼,拿起桌子上的十块钱转身就走。
他没去理周围人的嘘声,装聋作哑。
蚊子再小也是肉。
走出满是烟味汗味的黑暗屋子,屋外刮来一阵冷风。
梁修性打了个哆嗦,脑袋清醒了几分,有些懊恼的用手甩了自己脑袋一下。
那只手,只有三根手指。
梁修性忘了自己从何时开始接触的赌博,可能是家庭聚会中的小打小闹,也可能是朋友之间小赌怡情?
他逐渐从怡情,变本加厉,越赌越大。
赌到把积蓄挥霍一空,赌到妻子不堪重负抛下孩子远走他乡,赌到孩子丢了都不自知。
上天始终没有眷顾他,还是输。
输红眼身上没钱时,借钱也要赌。
所有的朋友,亲戚,都被他借了一遍。
借到再无一人,一家愿意跟他有瓜葛,赌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奥对了,他还有一个已经白苍苍的老娘。
梁修性曾在老娘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甚至自己切掉一根手指明志,决心不再赌博。
可不赌博的日子每天就像猫儿在挠心一般,仿佛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身上爬,仿佛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在对他轻声低语。
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转身又跳进了深渊。
他跟狐朋狗友学过出老千,可实在太过蹩脚,不出所料的被人抓了现行,又丢掉一根手指。
梁修性不甘心,他觉得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多一点的牌运?
如果运气好,那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果然老天爷是个瞎子。
他从一开始的想赚一把,到只想把输了的钱赢回来。
结果越输越多,越输心中越是不甘心,越输越想翻本。
梁修性其实知道赌场私底下的猫腻。
可他就是不甘心,就像吸食了鸦片一样,鬼迷心窍。
梁修性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5块钱的劣质香烟,点上一根,心中的不忿,不甘,仍在心中萦绕。
他脑海中想着把房子过户的事情。
最后一次,只要把房子卖了,他就有足够的本钱。
这次肯定能翻本,梁修性在心中对自己说。
至于老娘和自己住哪,他暂时还没去考虑。
哪里不能住,租房子就行了嘛。
或者等自己翻本了,把老娘送去好一点的养老院,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惜老娘死活不愿意,不想卖掉祖宅让他去赌。
梁修性脑海中闪出老娘泪流满面的模样,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赌。
甚至当母亲的,给他这个儿子跪下。
当时他心中有些愧疚和犹豫,也想过绝不再赌。
可最后,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欲望。
梁修性又想起那个律师,他觉得胜券在握,这次肯定能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