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今日没说话,也没走进来,但是长得明显啊,罗丹丹却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正常。
说来也巧,罗丹丹这天是来搞事的,但是去红星大队的路跟桥东大队是一个方向的。
她想事儿想得太激动了,刚刚吵架输了,这会儿骂人的腹稿都打好了,走着走着,就过了,直接奔着红星大队去了。
罗丹丹想着,算了,来都来了,再打听打听,知己知彼,于是,干脆找她表弟去唠嗑去了。
没错,就是红星大队的记分员罗家兴。
罗家兴可是个一板一眼的老实人啊,他当记分员,那可都是忙到最后一分钟的,等其他社员都走了,他才下班。
他回来的时候,罗丹丹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了,逮着他就开始叭叭的输出。
“你不知道,今天这俩人真是嚣张得很,派出所啊,都敢来闹事的,上来就让叫领导的,真把自己当根蒜了。谁理他啊真是的。”
当然了,最后咋处理的,她就没必要提了。
罗家兴也没插话,只觉得这工作啊,真是各有各的难办。
他之前还很羡慕坐办公室的同志呢,现在想想,搞不好他们见的奇葩也不少。
在大队当记分员,那可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大伙也给他面子,不像他们,啥样的人都有。
罗丹丹先是把今天的苦水倒一倒,重点是严肃批判那俩泼妇,像是泄似得,把骂人的把腹稿都用了一半,说得口都干了,闷头咕噜噜的喝了一杯茶。
“啊对了,你知道隔壁大队有个傻子么?忘记是啥了,他家有个姑娘,叫赵招娣,今儿过来找我改名。你知道她改成啥了么?赵断!断子绝孙的断。离……谱吧。”
“噗——”
罗家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不光是他,就连他的媳妇和老子娘,甚至还有三四岁的娃娃,都瞪大了眼睛。
你要说是赵断,大伙的文化水平不高,那可就没啥感觉了,可是你要说是断子绝孙的那个断,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这这这,还能这样改?”
罗丹丹说,“这缺德的,哪有这样咒自家的,我肯定是不能干这样的事儿,那人家直接都喊领导了,好险没打人了,铁了心要把名字改了,劝都劝不动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同事就帮她改了呗。”
赵断。
这名字还是闻所未闻的令人震撼。
罗家几口人惊掉了下巴,疯狂的摇摇头,仍然觉得魔幻。
罗大娘灵魂一颤,“你说,她爹妈知道不?”
罗丹丹搓手,一脸兴奋,“这就不知道了,人家是拿了户口本来的,户主那都是同意的。”
对喔,大丫已经嫁人了,据说还去领结婚证了,前两天还去县里把拍了婚纱照,把村里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坏了。
结婚证都领了,也不差把户口迁出。
罗大娘就是个嘴碎的,一个激灵了出去。
“老赵,老赵!你家大丫,改名了,现在人家叫赵断,断子绝孙的那个断,一刀两断的那个断,赵断!”
你家的根,断了啊。
赵老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