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根比蚕丝还要细了不知多少的弦丝,连星雾都聚拢不来,我还能拿它来干啥绣花
单丝不成线懂不懂
苏音的白眼几乎翻上天,而在这一刻,那流光再度飞起,随后便是弦线轻振。
“琮”
清音幽微,细若单丝,袅袅余韵似一根银钱抛入星雾海,却又在触及海面的当儿陡然转急、转烈、转高亢明亮。
刹那间,星海叠浪、涛声如雷,识海上空陡然炸起一蓬灿烂无比的辉光,若炽阳横贯长空、巨剑劈开天地,跨海凌波,直扫而来。
苏音一下子闭上了眼。
如果意识体也有眼睛的话。
这一丝之势,竟令得她这识海之主亦不得暂避其锋芒。
她抬起手,拭去了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好厉害。
真是想不到,这细得神识难辨的区区弦丝,只奏起一音,便能迫得她都生出了一丝怯意。
白弦这小脾气,见长啊。
苏音笑眯眯地想着,胸中郁结登时消去大半。
变细了,也变强了,这是好事儿,纵使脾气大咱也不怕,好使就行。
苏音美孜孜弯起双眸。
说起来,自从脑袋里比别人多了根弦,她便一直有些遗憾。
这白弦虽然恢宏雄阔、大有君临天下之意,但却始终少了那么几分锐利。
就比如当初与千目交手之时,白弦当然还是非常牛的破音,然其手段却始终越不过一个“和”字。
无论绞杀、覆灭还是扑杀,其本质不过是融之、和之、化之,即便最后长高达放了大招,其态势却还是温和的,便如那谦谦君子,纵血溅五步,亦风骨存香,有股子难以言说的庙堂之气。
而现在,白弦终于粹炼出了一分铁血锋锐,方才那滔天杀意,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般看来,星雾海将千目给埋了,于苏音果有裨益,最明显的好处便是白弦在进化,而与千目一战虽然九死一生,收获却也颇丰,真是可喜可贺。
苏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最后一次凝起神念,内视识海。
覆满海面的星雾仿佛比刚才更凝厚了些,莹白的海面上,一线弦丝清寒若水,偶有流光掠过。
看清楚,老子在此。
苏音突然觉出了这么个意念。
她只当白弦不喜,丝毫未作多想,又细细端详了片刻上,便觉它的颜色似乎含了一点玉色。
从前是洁白如雪,而今是色若温玉。
这应该是进化的另一个体现吧。
苏音落到脚底的那颗心,重又回到了温暖的心窝窝。
她相信,待星雾海完全炼化了千目,白弦定会华丽回归,木琴亦将再现真身,届时,她苏修士便有能力与那贱男干一架了。
给本宫等着
苏音握了握拳头,气势十足地返身回到了屋中。
衣裳已然湿了,再不回屋又得换,她可没几身替换的衣裙。
在黑暗中寻到一小截蜡烛,苏音擦着火折子点亮了,置之于竹案上那只老旧的铜烛台。
一灯如豆,满室昏黄。
窗外夜凉如水,细雨仍在下着,滴水檐下清响不绝,似一曲乐韵。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