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整日里在红尘间东奔西走,在此下雨天,在周理意的简陋茶室中,难得安歇片刻。
郭安阳和周理意一局手谈完毕,郭安阳略胜一子。
周理意哈哈大笑,喊道:“痛快,痛快!”
郭安阳抚须笑道:“棋逢对手,何其爽快。今天能和周先生对弈一局,郭某受益匪浅。”
两位老人相见如故,放下棋子,端着茶聊起了学问,聊到最后,已是相见恨晚,依依不舍。
郭安阳见氛围正浓,他抬手指向赵雨枫:“我家这孩子,名唤赵雨枫,甚是愚钝,幸而对学问孜孜不倦,且性格坚毅,人也坐得住。不知道周老先生能否赏脸为小儿启蒙开窍。”
周理意哈哈一笑,一口应下:“这有何难,我见雨枫眼神灵动,对诗书爱不释手,但性格沉稳,是读书的好料子。以后我自然会把雨枫当成是自己家的孩子,细心教育。”
魏乾琅看两位老先生相见如故,心中也甚为畅快,抬头看着屋檐外还在下着的蒙蒙细雨,突然想起前一日赵思辰念的那诗。
对应此情此景,何其应景。
魏乾琅忍不住开口轻吟:“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好诗!好诗!”周理意耳朵尖,捕捉到了魏乾琅的话,面露惊喜神情,连连问道:“这是哪位先生的诗作?我竟从来没有听过这诗!”
魏乾琅笑着答道:“老先生,这诗是一位赵姑娘——也就是赵雨枫的姐姐,赵姑娘昨日所作……”
“一位姑娘的诗作?”周理意颇为震惊。
魏乾琅笑道:“是的。”
“这位赵姑娘,”一代大儒周理意,竟一时不知道怎么问出这个问题:“这位赵姑娘,想必年纪不小……”
如此苍老的心境,是一位赵奶奶了吧?
三皇子居然还喊人家赵姑娘。
魏乾琅不知道周理意心中想法,笑着说道:“赵姑娘,比我还略小一二岁。”
周理意一惊:“这么年轻?!”
魏乾琅含笑点头:“赵姑娘才情过人。”
“好,好,好!”周理意大声夸了几句,又低声将这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品味了一番,感慨道:“我入俗世已久,早已少有轻松隐士心态,今日这诗,却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山中独居的日子……”
周理意想起年轻时候求学的日子,很是感慨,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魏乾琅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深深作了一揖,说道:“老先生,今日乾琅斗胆,求你墨一篇。”
“好!”周理意心中正激动着,听见魏乾琅的话,一口应下:“就写这诗!取我墨来!”
在一旁听着的柳方屹,眼神一亮。
大儒周理意的墨宝,一份难求。
多少达官贵人捧着金银财宝来求周理意一一划,周理意却从不理会。
翰林中的读书人,不敢奢望拥有周理意的墨宝,但凡见过真迹,就能让人羡慕上许久。
仔细想想,周理意上次赠送他人墨宝,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听说周老先生近两年封修炼,力更有大增。
柳方屹忙说道:“老先生,三皇子刚刚送过来一块上好的徽墨,我借花送佛,就用这块徽墨来研磨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命下人赶紧把徽墨取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命下人赶紧把徽墨取来。
不多时,墨纸砚准备好,周理意走到书桌前,心神收敛,随后潇洒的一挥手,一幅潇潇洒洒,轻轻松松的墨一挥而就。
周理意拱手:“三皇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