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還一臉期待的開口道:「我從未見識過廟裡的神像顯靈呢!看他們傳的人云亦云的,也不知道這一次,我能不能夠看的到呢?」
話音未落,她那一臉期待的神情,已經被舒言失手掉落了的茶盞,給嚇得全部都吞了回去。
「砰——」的一聲,在這空蕩的堂屋裡,著實顯得有點滲人。
步嫵面上的神情已經完全維持不住原本的俏皮模樣了,她有點瑟縮的拉出了舒言的衣袖,看著他那僵直了後背,怪異著坐立在位置上的模樣,頗有點小心翼翼。
「夫君——你,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的——」步嫵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有把那個「奇怪」宣之於口。
舒言的樣子,現在看著,確實算不上是好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說是害怕吧,又說不上,說是敬畏吧,好像又還摻雜了一點別的什麼在臉上。
起碼步嫵,從來都沒有看見過舒言這樣的神情。
直到此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之前舒言曾經救下自己的事情。自己一直以為當日舒言救自己,用的是正道的手法,可是看著他現在驚懼的模樣,難不成,是什麼不能夠宣之於口的邪惡之法不成?
如此,自己的夫君,這才如此的懼怕去王母廟上香?
可是——不對啊。
不說自己尚且想像不出來,邪惡的夫君是個什麼模樣,就是之前,兩人還在京城裡面的時候,去那些個寺廟裡,也從來不見夫君有過推脫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面上也跟著,帶上了擔憂的神情。
舒言正沉浸在即將就要見公婆的恐懼中,原定的倉皇無助,在對上了步嫵頭來的關懷視線之後,忽的,竟是覺得有幾分愧疚了起來。
步嫵什麼都不知道,不也是為了自己,毅然決然的淪落到了現在有家不能回,有名不能夠認的境地了嗎?
那自己現在,都已經成了婚了,又是在這裡,驕矜個什麼勁呢?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左右事情都已經做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不如乾脆豁出一顆心下去,做了就是做了,愛咋咋地吧?
抱著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想法,舒言這次倒是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上了步嫵那擔憂的眼睛,「沒什麼,只是最近有點休息不好罷了。你既然想去,那這個月輪休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去吧?」
「可是夫君你——」步嫵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既然做了你的夫君,那你就要相信夫君,是有覺悟的啊。」
對著那仿若頂著一頭霧水一樣的步嫵,舒言坦然的一臉意有所指。
——
王母廟的香火鼎盛,讓一下馬車的兩人,過了好久,都還沒能夠從方才那人山人海的境況中,回過神來。
直到遠遠的,被堵在身後的人叫嚷起來了之後,他們兩人,這才亦步亦趨的,向著王母廟的正廟走去。
第61章心病還需心藥醫
回程的馬車上,步嫵還愣惺的,沒有從之前的經歷中,醒過神來。
王母顯靈了——
而且,不止顯靈了,竟然,還對自己說話了——
步嫵很想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感覺,除了自己以外,舒言似乎也聽到了,那個縹緲的聲音。
王母廟的香火鼎盛,早在兩人準備拍案前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雖說初初下車的時候,還是被那人山人海的境況給驚嚇到了。
但是因為舒言太守的身份,兩人還是得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清淨一點的環境。
剛剛進去,跪坐在底下的蒲團上,步嫵不過才閉上眼睛,就聽見了那股和藹的女音,空靈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本以為,是廟裡的什麼人,故弄玄虛,但是一睜開眼睛,那股聲音不僅沒有消失,更甚至,好似只有自己能夠聽見。
再抬頭,那尊原本是泥塑鑲金的神像,隱隱的泛著淡淡的光暈。
即使是在這樣的白日裡,這種光暈看著,也著實十分顯眼。
她驚魂不定的四下掃視了一圈,卻發現只有自己能夠看見這樣奇異的景象。忐忑不安的同時,下意識的,就推了幾下自己身側同樣跪著的舒言,卻只見他眉頭緊鎖著,像是被夢魘住了一般,怎麼推動都不見其睜眼,更別遑論周圍那些或站或坐的沙彌了。
「別怕——」
「你是誰?你要對我做什麼?!」
即便舒言現在不能夠回應自己,但是只有在揪緊了他的一角衣袖之後,步嫵才能夠不自亂陣腳的,坦然回應那奇怪的說話聲。
「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的,我的孩子。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但是,你問我是誰,卻難道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面前那屬於我的神像嗎?」
本來還稍顯慌亂的步嫵,聞言一驚,「王,王……王母娘娘?!」
「唉——」
聽到了步嫵的聲音,不知為何,原本還算是和煦的聲音,好像瞬間被噎了一下一般,隔了好久之後,這才慢悠悠的長聲嘆了一口氣。
即使看不見面目,但是卻也不能從中聽出,那滿滿的無奈和後悔之意。
明明本該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但是步嫵卻總覺得,很是親切,讓人想要不自覺的,就去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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